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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折回来，盯着霍衍那双眼看了一会。
“还没好吗？之前不是已经好全了吗？”
说着她腾出另一只手搭上霍衍的脉。
霍衍垂眸看着她，她眉头紧锁，在认真把脉。
知道她的医术高明，霍衍尽量避免露馅。
裴姒却神情古怪地开口：“镇北王的心跳未免太快了些，不过强健有力，身子倒是无恙。你这眼疾却还未好，许是我的能力有限，未能寻出端倪。”
说着裴姒收回手。
“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
霍衍沉声道：“你将我的眼疾治到这份上，如今却要半途而废？”
裴姒觉得他胡搅蛮缠。
他眼疾分明已经好全了，却要反过来说她的不是。
裴姒咬着牙：“那今晚我再给镇北王仔细瞧瞧！”
她特意把“仔细”二字咬得极重。
霍衍似乎就等着她说这句话，满意地松开裴姒的手，迈开腿走出巷子。
巷外枸杞和千机二人还在对峙。
准确来说，是枸杞单方面在挑衅千机。
千机就如同铜墙铁壁，挡下了枸杞所有的进攻。
裴姒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冲上来的枸杞被千机轻而易举化解。
千机显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并不想伤她。
这样的举动落在外人眼里，更像是两人在打情骂俏。
裴姒自觉是个开明的主子，轻咳了一声。
“枸杞。”
枸杞见到裴姒出来，奋力推开千机，飞奔到她身边，目光死死地蹬着霍衍。
霍衍心情大好，并未将枸杞的举动放在心上。
裴姒本想着总算可以摆脱这尊大佛了。
结果走到朱雀街上时，这尊大佛还在身侧。
偏偏他一副凶悍的模样。
有人认出他来，惊惧道：“是镇北王！”
“那还不赶紧跑！”
于是街上摆着的小摊瞬间空荡。
裴姒嘴角一抽。
这人的百姓缘未免也太差劲了，上街就跟土匪过境，众人都吓得半死。
说的也是，她当初不也是对他畏惧有加，生怕丢了这条小命。
霍衍并不在意这些，察觉到裴姒时不时瞥过来的目光。
“我脸上可是有何不妥？”
被抓包的裴姒讪讪一笑。
“镇北王误会了。只是您日理万机，不知这是要去哪？”
倒也不必跟着她走一路吧！
霍衍拧眉。
“你不是要去给那小家伙买糖饼？”
裴姒微愕。
“那您……”
霍衍目不斜视：“我也要吃糖饼。”
“……”
哎不是，这么大人了，怎么和小孩一样爱吃甜食？
裴姒认命地继续往前走。
终于在朱雀街上找到了那家生意红火的糖饼铺子。
那铺子前排满了长龙，个个翘首以盼。
裴姒见状快步上前排到队伍后头，免得一会售卖一空，可就抢不到糖饼了。
结果人群中有人低呼了一声。
“那不是镇北王吗？”
于是裴姒前头的长龙瞬间四散一空，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还在原地瑟瑟发抖。
“我腿软，跑不动，咋办啊！”
“我我我也是！”
“……”
裴姒默默地转头看了眼身后高大威猛的镇北王。
嗯，吓人归吓人。
出街还有个好处就是，队伍也不用排了。
裴姒等前头几个买完，这才走上前。
“麻烦给我包两个糖饼。”
这糖饼大得很，两个够南星吃了。
吃多了会坏牙。
到时候闹牙疼可就不好了。
裴姒说完见人没反应。
又重复了一遍。
糖饼店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这会战战兢兢的，双手都跟着颤抖。
“镇北王饶命！镇北王饶命啊！”
盛京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
都说镇北王平日里不会轻易现身，若是现身了，必定见血。
这也是夫妻俩这般惊慌的原因。
他们就差给镇北王跪下了。
裴姒见状也就知道和后头这人有关。
她伸出手，拽了拽霍衍的衣角。
这种时候总该说点什么吧？
再不说店家都要跑路了。
糖饼都没得吃！
霍衍见她那只细瘦的手揪住自己的衣角，微微扬眉。
“给本王来十个糖饼，本王便饶你们一命。”
裴姒：……
不是，让你来解围的！怎么还威胁上了？
夫妻俩哆哆嗦嗦地给霍衍打包了十个糖饼，颤颤巍巍地递上前来。
裴姒干笑着接过。
“没事的，我们就是来买糖饼。这要多少银两？”
夫妻俩摇头如捣蒜。
“不用钱不用钱！”
“那怎么行？”
裴姒忙取出银子塞到人手里，也不等他们找碎银就拽着霍衍往外走。
继续待下去，估计这糖饼铺子都没法做生意了。
霍衍也不恼，任由她拽着，顺着她走。
裴姒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自己拽的是谁，赶忙松开。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霍衍低低地嗯了一声。
裴姒反倒更不自在了。
不得不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她取出两个糖饼，将剩下的递到霍衍面前。
“你的。”
霍衍没接，只是看着她。
“我身上没银子给你。”
裴姒点头，她知道啊，刚才都看到了，掏了半天就掏出一个玉佩给她。
“这回就当我请你吃。”
毕竟霍衍之前救了她那么多回，她总该聊表一下谢意。
比起性命来说，这糖饼并不值钱。
结果面前这人说：“本王不食嗟来之食。”
“……”
啥玩意？
于是那枚玉佩再次出现在裴姒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姿态被塞进了她掌心。
这玉佩可比糖饼值钱多了。
算来算去，还是裴姒赚大发了。
裴姒脸上的神情越发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盯着霍衍看了一会，最后自暴自弃道：“镇北王，你就直说吧。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
霍衍一直跟在她身边，除了治眼疾以外，多半还有别的事。
面前的男子却久久不曾回话。
眼底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还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裴姒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镇北王？”
霍衍终于开口：“我要在相府找个人。”
裴姒一愣，旋即道：“以镇北王的能耐，要在相府找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要她做什么？
霍衍：“此事不能被裴永知晓，我派出去的探子没能查出下落。你身在相府，替我找个人应该不算难事。”
裴姒：……
好家伙。他手底下的探子都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到她这就不是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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