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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地到底是狠不下心。
可他也要像现实低头。
因为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儿子赵小光发脾气了。
赵大光黑着脸骂他：“你干什么？一家人吃顿饭，你发什么疯？”
赵小光眼珠子一瞪，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当即就咆哮了起来：“我干什么？彩凤她定亲了！定亲了！”
全家瞬间就安静了。
赵小光今年都二十岁了，他嘴里的彩凤也是荷花村的姑娘，今年十八岁了。
两个人青梅竹马，十四岁的时候就互生情愫。
只不过因为赵小光家里穷，下礼的事情一直谈不妥，之后又逃荒，才会耽误到现在。
本来赵小光想着这次定下来，赶紧的就成亲了。
他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
“咱们家连两间土坯房和半两银子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彩凤她等不起了啊。”
赵小光捂脸痛哭。
赵大地夫妇沉默，没脸开口。
还是赵大光叹息一声，无奈劝说：“行了，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彩凤那……也是没办法。”
还能说啥？
当初他媳妇不就是因为家里太穷，孩子生病了，本来只是小毛病，却硬生生的拖久了，没了。然后媳妇也跑了吗？
这都是命。
“爹，娘。”
赵小光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凹陷的眼窝黑黢黢的，显然是纠结挣扎很久了。
他哀求着，口水都激动地喷了出来：“爹娘，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我不想失去彩凤。彩凤爹说了，他也不想做恶人。只要咱们给两间土坯房，给半两银子彩礼。”
“他就推了这门刚定下的亲事啊！爹娘，求求你们了。”
彩凤今天定亲，对方可是给了一两银子的彩礼，和三间泥瓦房。
彩凤爹能松口，实在也是因为心疼闺女。
可赵家，哪里能拿得出来？
“小光，家里真的没钱啊……你就是逼死我和你爹，也没钱啊。”
菊香娘在那拍着大腿哭。
全家人愁云惨淡的。
赵小光痛苦的跑了出去……
吓得菊香娘忙喊：“大光你快追上去看看，你弟弟别做傻事啊。”
然后菊香娘毫不犹豫的一把拉着男人进了屋子，留下菊香一个人坐在堂屋，不明所以。
屋里。
菊香娘下了最后通牒：“我就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还不同意？”
“我……”
这一次，赵大地没能直接拒绝。
他担忧的看着窗外，虽然糊的窗户纸让他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他还是放心不下儿子。
“说话！”
“我，就算咱们愿意，那人家能同意吗？我看他也是个要脸的人啊。”
赵大地吞吞吐吐的说道。
菊香娘松了一口气。
答应了就行。
至于尚明德那边……
“脸面是重要，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躺在被窝，和一个四十老了吧唧，全身都是肥肉的老东西伺候他，那能是一个感觉吗？”
菊香娘翻了个白眼。
她还不知道男人？
虽然操作起来可能会有些难度，但也没关系。
只要诱惑够大，就没有不能成的事情。
——
村口小路上。
牛哥挨个给小伙伴们发工钱。
几乎整个荷花村十岁以下的娃娃，无论男女，都集中在这里了。
“我刚刚说的话，你们记住了没？谁要是不说，我下次就不找他买柴了。”
牛哥牛气哄哄的说道。
豆芽们纷纷点头。
“知道！”
“荷花村有个陶芮娘。”
“又凶又丑怪癖多。”
“打了你爹又骂你娘。”
“文能骂的你爬墙，武能打得你拉翔！”
听着豆芽们颇有气势和韵律的声音，牛哥背着手，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都背的很清楚。牛哥我要两天之内，上山村对陶芮娘有多凶，有多狠！认识的无比透彻！”
“尤其是上山村村长的孙子！清清楚楚的认识到陶芮娘的凶狠，让她当奶，孙子屁股开花！”
“让她做奶，屁股开花！”
“让她做奶，屁股开花！”
豆芽们嗷嗷叫着，兴奋的喊着。
也许是小孩子骨子里都有对做坏事的兴奋吧。
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些话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已经察觉到，他们要做的是一件坏事！
一个两个都很兴奋！
就算有害怕，担心被陶芮娘揍的小豆丁，低头看看自己藏在裤裆里的铜板，也鼓起勇气了。
心里话的：能打一个，能打一摞！也不可能打全村的小孩子啊！
这么想想，就更有底气了。
牛哥又嘱咐一遍童谣的事情不要告诉家里大人，就让大家伙散了。
他美滋滋的跑回家。
然后献宝一样将自己买的松子糖塞到了奶奶嘴里，嘴巴吧唧了两下，紧紧地盯着问道：“奶，甜不？”
镇子上的糖对于普通孩子来说，自然是很甜很好吃的。
可孟七七吃过现代各种花样的糖，对小镇上的松子糖并不感冒。
不过看着孩子渴望的眼神，她笑着说：“真好吃，的亏奶有牛哥这么个大孙子喽。”
牛哥骄傲的挺起胸脯。
然后又给家里其他人一人分了一块，剩下的就都放到了西上房去。
并嘱咐孟七七：“奶，剩下的都是你和我娘的。你们不许给别人，知道不？那可不是普通的松子糖，那是牛哥的心呀！”
“噗！”
陶阿金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老娘冷笑着看着他呢……
“娘，那个……”
“哎。养活儿子有个der用！想吃松子糖，还得靠才五岁的孙子。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还好意思笑话呢？这要是我，非得找个尿盆淹死自己不可！”
孟七七嘲讽技能瞬间满点。
被波及的两条池鱼，陶阿银and陶阿财无语的望着陶阿金。
陶阿金还没来得及狡辩，他又听见媳妇在那说了。
“阿金，我和你成亲也快有八年了吧？竟然一块糖都没给我买过啊……”
“我……”
不是。
怎么都冲着他来了？
他也没说啥啊，就是觉得儿子刚刚耍宝觉得好笑啊。
“嘻嘻，虽然你是我爹。但现在我可是你媳妇和你娘最宝贝的男人了！你以后要对我客气点，知道不？”
牛哥威风凛凛的站出来，和老爹宣战。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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