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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徐凛和侍女们都骂了一通。
徐凛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侯爷息怒,徐凛学艺不精,已经派人去请了我师傅许神医,片刻就到。”
逍遥侯冷声说:“如若她有个不测,你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去给她陪葬。”
徐凛擦了擦头上的汗,一时无语。
几个侍女熬了一夜,又急又怕,个个脸色苍白。
不一会儿,许神医进了冷香阁,他头发花白,拿着个琉璃眼镜,先给逍遥侯请了安,再到绣房给雪鸢诊脉。
他常规地望闻问切,没看出毛病。
徐凛说:“恩师,昨夜学生已为姑娘把过脉,并未查出异常。
学生开了疏风祛寒的汤药,两剂下去,温度不降反升。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许神医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包,里面一排排银针,他拈出一根银针,对着雪鸢皓白的手腕,捻了进去。
片刻之后,他取出银针,针面发黑。
许神医沉声道:“侯爷,这位姑娘中了毒,据我判断,应该是食用了断肠草一类的植物,导致高烧晕厥。”
逍遥侯说:“可有解毒方法?”
许神医说:“姑娘中毒不深,老朽有一祖传秘方,可以解毒,请侯爷放心。”
逍遥侯说:“好!这里就交给你。
陆风,把徐忠给我找来。
我要看看,是谁敢对本候的女人下手。”
陆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徐忠带着一队守卫进了冷香阁,将众人隔离起来,逐一问话。
徐忠很快问出了头绪,将侍女们集中到一块儿,冷声说:
“侯爷让我彻查雪鸢姑娘中毒之事。
据我调查所知,雪鸢姑娘昨日在夫人处,同饮同食,并无异常。
唯一不同的是,雪鸢姑娘回房,食用了一碗酒酿鸡蛋羹。
刚才我去厨房查验过,厨房的食物残渣里,确有断肠草的毒素。
我推断,下毒之人就在你们中间。”
毛小七诧异地从青梅、红菱、绿芜、小橙、小绿脸上扫过,她们低着头,有恐慌,有不甘,也无人敢分辩。
徐忠问:“这碗羹汤是谁做的?”
青梅站直了身体,柔声说:“羹汤是我做的,也是我端给姑娘的,
但是这酒酿鸡蛋羹绝无问题,我做好后还尝过味道,然后才去泰来苑接的姑娘。”
徐忠说:“你说你做好之后,离开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谁能进厨房?”
青梅想了想:“出去的时候,我们关好了门,院子里还有红菱姐姐和徐妈妈,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徐忠一招手:“将红菱和徐婆子关进天牢,待我审问之后,一起去见侯爷。”
当天下午,冷香阁解除了守卫,只留下许神医和徐凛师徒,守在外间院子照应。
丫头们回到各自的岗位,各司其职。
青梅回到厨房,浑身发抖,后怕不已。
姑娘中毒这事,要不是侯爷请来了徐大人,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一个弱女子,死不足惜,几代人的忠诚,就毁在她手上了。
毛小七在里间伺候,许神医戳破了手指头,在雪鸢背后画着奇怪的符咒,口里念念有词。
等他念完咒,手上燃起青烟,点燃了符咒,一掌拍在雪鸢后心。
雪鸢‘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毛小七急着问:“许神医,你刚才施的什么魔法,怎么把我家姑娘弄晕了。”
许神医笑道:“姑娘莫急,我将她身上毒气凝结在一处,再用内力逼出来。
再喝几副小老儿配的药,调养些时日,就和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毛小七拱手说:“若真如神医所言,等姑娘恢复了,我们一定前往医馆,重谢许神医。”
黄昏时,穆晨顶着一身风雪进来了。
毛小七连忙站起来问:“外面下雪了,你怎么来了?”
穆晨说:“侯爷今晚宿在宫里,他让我回来看看,雪鸢姑娘情况如何?”
毛小七说:“许神医已经将毒素排了出来,开了药,说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再看。”
穆晨冷峻的面庞浮现一丝关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毛小七笑着说:“我没事,谢谢你关心。青梅姐姐做了鸡汤面,你吃一碗再走吧!”
穆晨拍了拍毛小七的肩膀:“我得在宫门下钥前赶回去,你不用担心,我走了。”
毛小七只得将穆晨送出门,看着他骑上马,急匆匆地走了。
绿芜和毛小七同在里间服侍,她小声说:“小七,看得出来,穆将军很喜欢你?”
毛小七小脸微红,说:“从哪里看出来的?”
绿芜压低声音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朝生暮死,能有个人惦记着,也就知足了。
我听徐大人身边的人说,姑娘中毒这事,是红菱做的。
红菱嫉妒姑娘得侯爷宠爱,偷偷在食物里下了断肠草汁液,想除掉姑娘,
然后嫁祸给青梅,青梅也活不成了,一石二鸟。”
毛小七疑惑地说:“红菱一个丫头,最大的梦想也就是给侯爷做通房,
她哪有那么大胆子,敢拉整个冷香阁陪葬。
再说,我听说断肠草又名‘钩吻’,此花只能长在西南边陲的高山上,极其难得。
红菱一个久居内院之人,从何处拿到此花,并带进冷香阁。
此事疑点重重,不好妄作断论。”
绿芜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但是这件事如不是侯爷请了徐大人来查,并请到了许神医。
估计我们和姑娘都难逃一死,想起来,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毛小七思忖道:绿芜说得对,普通人哪里看得出姑娘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只会胡乱开药,贻误了时机。
若不是请了官府的徐大人,明察秋毫,估计我们都成了这深宅大院的冤魂。
毛小七叹了口气,对绿芜说:“绿芜姐姐,经过这件事,我才算明白了,我们冷香阁上下,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只能上下一心,才能长久。”
第二日,雪鸢醒来,心慌气短,躺在床上缓不过气来。
许神医开了药方,留下徐凛在冷香阁伺候,自己告辞走了。
冷香阁外面,整个城市张灯结彩,爆竹声声,过新年了。
侯府年下事情特别多,除夕夜要开祠堂祭祖,热闹气派。
毛小七本来想亲眼看一看古代大族祭祖的名场面,奈何雪鸢一直缠绵病榻,她没有理由接近祠堂,只能作罢。
雪鸢一病,错过了整个春节的活动,心情灰暗。
毛小七只得托青梅,让她哥哥从外面搜罗来一些话本子,给雪鸢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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