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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笑道:“士农工商,商是贱籍。
我大夏朝,从未有过公侯人家去菜市口卖菜的,
传出去,侯爷的脸面往哪儿放?”
毛小七柔声说:“夫人放心,我对外只称自己是京郊的农户,不敢说是侯府的人。
我想将收入分成三份,一份上交给侯府公账,
一份用来发人员酬劳,留一份做育种培育。
这样下来,不出三年,整个大夏朝,遍地都是这些蔬菜瓜果,
人们再也不愁菜品单一了。”
逍遥侯摸了摸剑柄,爽快地说:“好,就依你所言。我倒想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毛小七连忙拱手说:“谢谢侯爷,那我平日怎么出府?”
逍遥侯没有理她,牵着朱夫人的手,径自走出了冷香阁。
一行人施然而去。
不一会儿,管家陈忠带着人到了冷香阁,他冲院子里的雪鸢打了个千儿:
“姑娘,听说您这里培育了新鲜瓜果,老奴家里有个三岁小儿,嘴巴最馋,想找您讨一点,回家哄哄孩子。”
雪鸢笑道:“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七正在后院摘瓜果,你去看看吧!”
陈忠到了菜园,也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
毛小七提着一些大菜篮子,正在摘豆角,
她面前的大筐里,已经摆满了红红绿绿的瓜果。
毛小七给管家行了礼,笑着问道:“陈管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忠说:“听闻小七姑娘这里出了新鲜事,将军们人人提着一篮菜蔬,喜不自胜,我也不怕你嫌弃,过来讨上一篮。”
毛小七说:“陈管家,边上那一排,是我用来育种的,不能摘。
其他的,您看上哪个,尽管摘。
现在是头茬菜,等到时节,等过段时间,菜蔬更多。”
陈管家兴冲冲地摘了一篮菜,乐得胡子都翘上天了。
大家都不喜欢种菜,人人都很喜欢摘菜。
毛小七趁陈忠高兴,问道:“陈总管,刚才我跟侯爷说过,我在南菜市租了一个摊位,专门用来售卖这些蔬菜,侯爷也同意了。
我想问一下,我早上最早几点可以出府,晚上最晚几点回府。”
陈忠沉吟道:“早上寅时,府里采买车从东侧门出去,我让他们到冷香阁来,顺道把你和你的菜捎带到南市口。下午酉时落锁。”
毛小七正在愁怎么把货运到南市口,没想到陈管家一句话就给她解决了。
她喜得不得了,凑到陈管家身前,小声说:“谢谢陈管家,等我挣了钱,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陈忠哈哈大笑:“小七姑娘只要能让侯爷开怀一笑,就是老仆的福气,不需要额外孝敬我。”
毛小七福了福身:“谢谢陈管家,谢谢陈管家。”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冷香阁关上院门。
主仆几个都去了菜园里,帮毛小七摘第二天要售卖的瓜果蔬菜。
雪鸢看着几个丫头都在忙碌,不由得叹了口气。
毛小七问:“姑娘,现在情况大好,你怎么还叹气呢?”
雪鸢说:“我本想进了侯府,安安分分过日子。
你这样一弄,阖府皆知,出尽了风头。
可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只眼睛盯着我们这里。
只要我们出一点错,那些人就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毛小七沉声说:“姑娘以为,安安分分的,就能在侯府活下去吗?
您入府这半年,多少明枪暗箭,几次三番差点丢了命,都是有人主使的。
今天我看朱夫人的身边,有个出挑的美人儿,据说是她娘家侄女儿,
朱夫人入府多年,久久未孕。
她不允许其他姨娘有孩子,手段强硬。
她让她亲侄女儿入府,打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
雪鸢听了这话,凝望着天边的孤雁,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何曾想入这侯府,跟这群女人争宠斗狠。
可是离开了逍遥侯,我不过是那乱世飘萍,很快会被雨打风吹去。
不知道那个人,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如今的我,再也配不上那朵绿牡丹。
罢了!罢了!
一颗心早已死了,何必又让它再活过来。
小七要闹,我就陪她一起闹。
痛痛快快地死了,也好过这样委委屈屈地活着。
雪鸢想明白了,柔声说:“明天你要去集市卖菜,带着青梅一起去吧,她跟着你,我放心一些。”
毛小七说:“姑娘不必担心,我已经雇好人了,就是上次我在天牢山遇见的那户猎户。
他妹子今年十五岁,正好想到洛水来讨生活,跟我一拍即合。”
雪鸢说:“也罢,你在外面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你始终是侯府的人,不能给侯爷抹黑。”
毛小七福了福:“我的好姑娘,三句话不离侯爷,我知道了。”
几人将几筐果蔬抬到廊下,用竹盖子遮好,才歇下来准备晚饭。
晚上,毛小七亲自动手,拍了个凉拌黄瓜,做了道番茄炒鸡蛋,众人都赞不绝口。
终于实现了蔬菜自由,毛小七心里别提多美了。
青梅问她:“小七,你这样做,市面上很快就会有同类产品,你挣不了几年钱啊?”
毛小七说:“我就是要将这些菜蔬推广到全国,我会不断寻找新的瓜果蔬菜,回来进行培育,这样就能不断推陈出新了。”
青梅笑笑,自去厨房忙碌了。
泰来苑里,朱夫人正吃着毛小七赠送的新鲜果盘,冰凉酸甜,确实美味。
朱甜儿将一个樱桃番茄扔到地上,气哄哄地说:“姑妈,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要是我,就找人连夜将那贱人的菜地给她踏平了,才解我心头之恨。”
朱夫人笑道:“又说孩子话,那块菜地侯爷和前面的将军们都看过,全都赞不绝口。一夜就被毁掉了,谁的嫌疑最大?”
朱甜儿问:“谁呀?”
朱夫人笑道:“当然是我嫌疑最大,
我是侯府内院的当家人,没有我的允许,谁敢将它毁掉。
不仅是我,连着你们,也要到处宣传毛小七菜种得好。
暮春,明天一早去冷香阁,让她们按今天这个果盒,准备十份。
我要送到跟我们交好的公侯伯爵家去。”
暮春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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