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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含笑，温柔地说：“小七，我有一个好主意，能一举除掉朱夫人。”
毛小七起身，跟着她走出了冷香阁，从侧门悄悄摸进了后花园荒废的园子里。
有侍卫在院外值守。
穆晨带着毛小七翻过围墙，贴着墙根，摸进了后院。
朦胧间，毛小七见到阁楼上挂着合欢阁的牌子。
阁楼里面，破旧的窗棂里，一袭半旧的鹅黄纱帐剧烈晃动。
女人声音娇媚入骨，酥软难耐，男人闷声低吼，然后陷入久久的平静。
是谁？
在这个破烂的阁楼里交欢？
毛小七踮起脚尖，往里偷看，却只见男人的大脚压着女人白嫩的小脚，
女人的脚趾卷曲着，仍在余韵中，没有回过神来。
男人觉察到有人偷窥，一双眼睛隔着纱帐，向外瞪视。
仿佛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在寻找他的猎物。
毛小七被他神威震住，浑身震颤，动弹不得。
她想向穆晨求救，可穆晨早已不知去向，只留她自己趴伏在合欢阁的窗棂下。
男人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副弓箭，箭矢瞄准了毛小七。
毛小七大惊，想跑又动弹不得，想求饶又发不出声音，一时汗如雨下。
正想着该怎么办，院子里响起了侍卫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向这里包抄而来。
毛小七万念俱灰，心想：吾命休矣！
都怪穆晨，带我去什么地方不好，非带我来看别人偷欢。
屋里的人听到脚步声，男人用绸布裹紧女人，抱着她从窗户上翻出，越墙而走。
一个中年男人持剑冲进屋，屋里只有一屋余味，什么都没剩下。
中年男人气得胡乱挥剑，将鹅黄纱帐砍得片片飘飞。
他一边愤怒挥剑，一边怒吼道：“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找出来，我要将她沉塘下狱。”
侍卫们倾巢而出，毛小七正准备逃走，突然脖颈一片冰凉，
一把锋利的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冷笑道：“圣女，玩够了吗，王还等着你呢？”
毛小七回头一看，穆晨戴着半块银色面具，挡住了半边面颊。
毛小七惊喜地说：“穆晨，你回来了，快带我回去，侍卫要追上来了。”
那个穆晨毫不所动，冷声说：“别动，再动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毛小七还想再说，突然觉得喉咙一痛，鲜液涌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襟。
毛小七颤声说：“你不是穆晨，你是谁？”
穆晨笑了起来，声如夜枭，恨声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朝毛小七心口刺去。
毛小七心脏一阵剧痛，尖叫着醒了过来。
她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毛小七再也忍不住，扯开嗓子尖叫起来。
那人连忙点亮了油灯，关心地问：“小七，你没事吧，
你一直在说‘别杀我’，做恶梦了吧。
跟我说说，梦见什么了，
恶梦说出来便不灵了。”
毛小七看见床前的人是小橙，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柔声说：“可能是我昨天太累了，一晚上尽做恶梦，你要不上来和我一起睡，我心里踏实点。”
小橙看了看墙上的沙漏，正是丑时二刻，时间还早，于是脱了鞋，在毛小七旁边躺了下来。
毛小七感觉到小橙的体温，心里踏实了点。
她闭上眼睛，默念了两遍心经，
凝心聚力，自身强健则诸邪不侵。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又睡了过去。
殊不知，侯府的另一边，有人也从噩梦中惊醒，正靠在床头，面色发白，冷汗淋漓。
第二日毛小七早早起床，坐上侯府的采买车，去了菜市街。
李霜早已将铺子收拾干净，等着毛小七过来，帮忙摆货。
李霜见毛小七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小七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去后面歇歇，我来卖就行。”
毛小七头脑昏沉，说了声“那就辛苦你了”，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铺子后面打盹儿。
待到日头高升，毛小七听见有人问：“小七姑娘今天没有来吗？”
李霜答道：“胡大哥，小七姐来了，你进来坐一下。”
胡风进来，将小小的菜摊儿，挤了个满满当当。
胡风说：“小七姑娘，你昨天走后，我又去跟管家磨了很久，他答应二百三十两可以成交。”
毛小七说：“我最多出二百两，多一文钱都不行。”
胡风说：“小七姑娘，卖家少一文钱就不卖，你多一文钱就不买。
不如这样，约个时间，让买家卖家坐下来谈一谈，
说不定卖家看见你是小姑娘，
愿意降点价，一下就成交了。”
毛小七说：“也行，只是我家主人身份神秘，不能见外人，你有办法操作吗？”
胡风说：“这个好办，以前有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去京郊的宝岩寺。
那里是京城最热闹的寺庙，地方大，香客多，
皇亲贵胄、平民百姓都有，没人查看。
我常年在那里租的有厢房，和那边的人也熟悉。”
毛小七说：“那行吧，明天正好是伽蓝菩萨生日，我回去跟主人说一声。
如无意外，明天一早，我们在宝岩寺见面。”
胡风眉开眼笑道：“好嘞，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
毛小七又叮嘱道：“你把一切都要安排好，万不能暴露我主人的真实身份。”
胡风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胡风可是洛水第一中介，绝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
毛小七见蔬菜都卖得差不多了，打个哈欠说：“李霜，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李霜说：“小七姐回家休息吧，我卖完就走。”
毛小七摇摇晃晃往侯府东侧门走去，路上遇到陈管家。
陈管家笑道：“小七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毛小七问了好，从兜里掏出一包莲子糖，塞到陈管家的手上，笑着说：“刚在外面看见有卖糖的，带回去给孩子尝尝。”
陈管家说：“那就谢谢小七姑娘了。”
陈管家身旁的小厮小声说：“管家，不过是个毛丫头，你这么客气做啥？”
陈管家拍了小厮的脑袋一下，骂道：“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揣摩主人心意。
你见过哪个毛丫头能当侯爷义子的正妻，能讨侯爷一笑的。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小厮更迷惑了，没看出毛小七哪里有金鳞。
陈管家气得又打了小厮一下，叹道：“朽木不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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