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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七走回屋子,用布条缠住袖口和裤腿,带上竹箬笠,又去工具房背了个小背篓,拿了一把砍柴刀。
小高看见小七这副装扮,双眼圆睁:“小七,你这是要上山砍柴吗?”
毛小七笑着说:“六哥,我建议你也像我一样,将袖口裤腿绑起来,不然一会儿蛇虫蚂蚁过来,直往你身上钻。”
小高将手上的折扇一甩:“我是翩翩佳公子,戴上那些玩意儿,有损我的形象。”
毛小七笑笑,带头往山上爬去。
老辛头远远看见他二人,连忙说道:“六爷、七爷,你们今日要上山?”
小高说:“头儿让我和七爷上山考察一下土质,适合种些什么农作物。”
老辛头说:“山上怕有野物,我将我小儿子辛富叫来,陪二位爷一起去。”
小高说:“行吧,让他快点,一会儿太阳大了。”
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长得壮壮实实的小伙子就来了。
他背着一张自制弓箭,手上拿着一个长棍子,在前面引路。
毛小七走在中间,小高在后面无可奈何地说:“你看你们两个,一个像上山打猎的,一个像上山砍柴的,说是我的同伴,说出去让人笑话。”
毛小七笑道:“山上一个人都没有,谁会看见我们啊!”
毛小七看见一棵覆盆子树,惊喜地叫了一声,从旁边的桐花树上摘了两片大叶子,做了一个简易树叶包,将成熟了的覆盆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来。
小高拿着一根树棍,百无聊赖地四处看,别说,山上视野极好,半个洛水尽收眼底。
毛小七摘下覆盆子,将树叶包用树棍别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背篓里。
小高无语地说:“你带背篓来,就是用来装果子啊?”
“不然呢?”毛小七将一把覆盆子塞到小高手上。
小高来不及拒绝,嘴里已经被塞了一颗红红的覆盆子,那香甜的滋味儿,比他吃过的任何水果都好吃。
小高瞳孔放大,露出了幸福的表情:“这是什么果子,太好吃了。”
毛小七笑道:“这叫覆盆子,又叫树莓,有很多种类,四五月间成熟,是我最喜欢的果子。”
小高来了兴致,也打了几片桐树叶,跟着毛小七做树叶包,准备摘几包回去,孝敬爹娘。
辛富在前面带路,他用柴刀劈开一条小路,带着两人往山顶爬去。
说是山顶,只是这片小山顶上的一块平坦之地。
辛富说:“六爷、七爷,前面就出了司农署的地界了,我们就在这一带转转吧!”
山顶地势平坦,长着一些榛子树、松树。
山顶中间,有一棵巨大的榕树,约莫长了上百年,树干极粗,枝繁叶茂,远远看去,像一座绿色的小山。
树顶隐隐有青色的气体流动,不知道是雾气,还是别的什么。
毛小七怀里的阿宝动了起来,几次要冲出去,都被毛小七按住了。
阿宝为什么会兴奋,那里有什么?
辛富拿着长棍,在厚厚的松针下面翻来翻去,不时惊叹一声:“七爷,这里有蘑菇。”
毛小七连忙跑过去,顺着松针翻开,找到十来朵松菇。
毛小七拿起一朵,在鼻子下嗅嗅,一股松针的清香。
毛小七也捡了根棍子,兴奋地加入找松菇的队伍。
转眼间,小背篓下面一层,都摆满了各种蘑菇,还有一些药草。
小高捂着脸说:“小七,你好歹也是司农署的七爷,你看你这个到处捡宝的样子,哪有点爷样。”
毛小七笑道:“六哥,我建议你将你的外裳脱下来,做一个布包,好放东西。
山上到处都是宝,蘑菇、覆盆子、蕨菜是时鲜,
还有些珍贵药材,拿到药铺去卖,或者入药,能卖不少钱?”
小高捂着外裳说:“我这外裳是用云锦做的,三两银子一匹,坚决不能装蘑菇,你想都别想。”
几人渐渐走到了大榕树下面,榕树遮天蔽日,挡住了太阳的温度,清凉无比。
小高在一块平坦处坐下来,解开衣衫扇风。
辛富坐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打起盹儿来。
毛小七也觉得极为困倦,她仰头打哈欠时,恍然看见榕树顶上,一张皱巴巴的脸,咧着嘴在笑。
毛小七一惊,连忙拉着小高,喊醒辛富,往来处跑。
地表突然变得无比湿滑,仿佛有千根藤蔓在动,要将他们裹胁其中。
毛小七大喊道:“快往山下跑,这棵榕树有古怪。”
一根藤蔓已经缠住了毛小七的脚,将她拉倒在地。
毛小七大叫一声,脚上一轻。
只见辛富拉弓搭箭,一箭正中藤蔓,藤蔓吃痛,立即缩回树干里面。
辛富又一箭,射掉了小高手臂上的藤条,三人一齐往外跑。
小高边跑边问:“小七,这榕树是成了精吗?”
毛小七说:“我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妖精吗?”
小高说:“据春娘讲,世界上有灵之物,都有自己的意识。
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一旦拥有一定的智慧,有一定的行动能力,
我们就称它为妖精。”
毛小七问:“春娘是谁?”
小高说:“春娘是翠云楼身价最高的说书先生,人长得漂亮,声音好听,一场书,进场费都要十两银子。”
毛小七连滚带爬地向前跑,背篓里的蘑菇洒了一大半,她来不及心疼,藤蔓已经缠住了她的腿,生生往她腿里扎去,试图舔舔她的血肉。
毛小七握住腰间的蝴蝶扣,一把按了下去。
蝴蝶迎风一抖,变成了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
软剑锋利无比,一下挑起藤蔓,藤蔓应声而断,急速缩回树干里去。
毛小七刷刷刷几下,砍掉了小高和辛富身上的藤蔓。
他俩被藤蔓扎破了皮肉,已然晕了过去。
毛小七蹲下来,试图摇醒小高。
小高面带微笑,抓着毛小七的手,温柔地说:“春娘,别走,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再给我讲两场书吧!”
辛富情况略好一点,他脸上也带着笑容,说:“七十八,七十九,八十,爹,你看,我猎了八十头鹿,够不够给小花家做彩礼。”
毛小七怎么摇晃他们,他们都醒不过来,不由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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