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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里不时传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声。
医官们都在西侧厢房，商讨方法。
一个稳婆从里面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蒙挚面前说道：“侯爷，快想想办法呀！
孩子是臀位，胎儿又过大，再不想想办法，夫人会有危险的。”
蒙挚这个纵横沙场的战神，此刻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身旁的一众侍从，都绷紧着神经，不敢出一时错乱，生怕惹恼了逍遥侯。
毛小七正躲在廊下，看雪鸢在哪里，就看见小橙在一个窗口，朝她招手。
她快步走了过去。
雪鸢靠在椅子上打盹儿，看见毛小七进来，说道：“府里都要翻天了，你也不回来看看。”
毛小七问道：“就夫人在这儿吗？”
雪鸢道：“楚姐姐守了一整夜，刚刚回去休息。侯爷心里着急，我在这儿陪陪他。”
毛小七问：“屋里什么情况？”
雪鸢说：“听说是胎位不正，胎儿又过大，
医官们不敢贸然行动，怕被问责。
侯爷已经派了人，去楚州找一个妇科圣手，来帮朱姐姐生产。”
毛小七点了点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不多时，管家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子进来，自称是楚州孟良，擅长接生。
蒙挚一挥手，让人带孟良进了产房。
孟良行了礼，先去偏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净手洁面，才进了产房。
不一会儿，孟良出来禀道：“回禀侯爷，夫人腹中胎儿过大，又是臀位，再耽搁下去，母子都有危险。”
蒙挚冷声说：“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孟良道：“臀位的孩子，生产时脚先出来，
头卡在里面，很容易窒息，
加上夫人已经痛了一天一夜，没有力气生产。
妾身刚才听了胎心，胎心较弱，再耽搁下去，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妾身有一法子，要冒几分风险。
侯爷若同意，立即实施，尚有几分把握，能保住孩子。”
蒙挚阴沉着脸，冷声说：“什么法子，有几分把握？”
孟良道：“安定郡王府的侍妾怀了双胎，受惊急产，太医都束手无策。
妾身用锋利的薄刃划开了产妇的肚子，将胎儿取出。
再用丝线缝将伤口缝好。
现在宋侧妃和一对孩儿都健健康康的，前几日还到医馆来给我送礼物。”
蒙挚还未说话，雪鸢脸色苍白地从屋里走出来，颤声说道：“侯爷三思，破腹取胎儿，闻所未闻，万一有个闪失，朱姐姐一辈子就毁了。”
孟良也不催促，立在下首，静静等候蒙挚的回答。
蒙挚背着手，在青石板上来回踱步。
毛小七小声问道：“除了安定郡王府上，你还做过几次剖腹取胎儿？”
孟良道：“妾身在楚州做过三次，孩子都顺利出生了。
破腹取子听起来吓人，实际上是可以操作的。
妾身只需要切十公分长的口子，就能将胎儿拿出来，
取出胎盘后，立即缝好伤口。
夫人只需要正常吃药，好好护理，
三日之内，如果没有危险，就能正常生活。”
蒙挚听见产房里日益微弱的气息，跺了跺脚：
“好！我就信你一次！
做得好，算你有功！
做得不好，恕你无罪！”
孟良福了福身，说道：“谢谢侯爷信任，现在我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来做我的助手。”
蒙挚四下一看，所有的丫鬟仆妇都缩瑟在一旁，不敢上前，只有雪鸢旁边的毛小七举起了手。
毛小七小声说：“侯爷，我幼时常在医馆帮忙，我可以协助孟大夫。”
蒙挚点了点头。
孟良进屋，将丫鬟仆妇都遣了出去，只留毛小七和暮春在屋里。
她打开医药箱，拿出一个羊皮布包，里面摆着几柄轻薄雪亮的手术刀。
毛小七心中咯噔一声，这个孟良，八成也是穿越来的，不然她怎么会做剖腹产。
思虑间，孟良已经掀开了朱夫人的衣服，贴在她圆滚滚的腹上听了一圈，用黑笔在她肚子上做了个标记。
她沉声说：“你们两个，帮我按住她，快的话，一炷香时间就能将孩子取出来。”
暮春见女大夫给夫人肚子上擦了药水，拿着锋利的刀锋，比划着从哪里下刀，吓得心胆俱裂，大哭道：“我苦命的夫人，做了那么多善事，好容易有个孩儿，还遇到这种事，临了还被人在肚子上划一刀。”
孟良冷声说：“你若想救她，就赶紧来按住她，迟一点，母子俱亡，你可担得起责任？”
暮春在地上僵坐了片刻，擦了擦眼泪，起来伺候。
毛小七在孟良耳边小声说：“孟大夫，你要直接动手剖吗？
我听闻有一种汤药，可以使人暂时失去知觉，
这样朱夫人也少受一点罪。”
孟良看了毛小七一眼，沉声说：“时间紧迫，来不及去熬药了，只能直接剖了，你们按紧一点，免得伤到孩子。”
毛小七想起上次在系统商店买的强力麻醉药，还剩一点点，用指甲抠了一点，放进朱夫人的参汤里，看着暮春给她灌了下去。
朱夫人很快昏睡了过去，不再呻吟。
孟良诧异地看了毛小七一眼，飞快地消毒动刀，
她竖着剖开肚皮，看见了子宫薄膜，再横着划开了子宫，
伸进一只手，在子宫里摸到了胎儿的头。
孟良托住孩子的脑袋，用了巧劲儿，一下把孩子拿了出来。
暮春看见这一幕，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孟良面不改色，将婴儿递给毛小七，开始剥胎盘。
毛小七抱着这个浑身黏糊糊、湿答答的胎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孟良冷声说：“将孩子倒过来，拍拍他的后心，你不会，出去喊个嬷嬷进来。”
毛小七连忙扯了块布，将孩子包了，站在门口喊道：“孩子出来了，快来接一下。”
蒙挚立马冲了过来，见毛小七怀里抱着一个浑身发紫、皱巴巴的小婴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雪鸢问道：“孩子哭了吗？”
毛小七摇了摇头。
雪鸢连忙上前接过孩子，将孩子倒提起来，拍了拍孩子的后心，
小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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