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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抵达镇国寺时,江一牧曾秘密传信花九娘,令她调集所有心腹,前来镇国寺。花九娘的办事效率显然出乎江一牧的预料。飞鸽传书的第二日傍晚,身在京都的部分人陆续赶到镇国寺。
将这些人暂时交由张栋统一指挥后,江一牧深思熟虑后,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这日,天色微亮,江一牧站立窗前。双眸眺望远方,东方天际闪过红霞,凉风拂面,目光所致覆盖着一层白霜。
“真的决定了?”
耳边传来汝鄢雨桐轻柔之音。江一牧轻眨眼睛,盯着刚刚跃出云层的红日,轻轻点头。
“何时出发。”
“一株香后。”
江一牧缓缓转身,刚想开口的双唇缓缓闭上,只因看到汝鄢手中长剑。即便开口,也不过是徒劳。
一行六人,迎着朝阳,站立在镇国寺的石阶前。
“呼...”
江一牧抬头仰望空无一人的石阶,深吸口气后缓缓吐出。
在江一牧的带领下,众人迈步踏上石阶。半个时辰后,刷着朱红油漆的山门出现在眼前。
镇国寺修建在山顶,站在山门前可俯视大地,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气势。
“果然是个好地方,怪不得镇国寺香火旺盛,就这气势,称之为皇家寺院毫不为过。”
汝鄢雨桐站立在侧,虽然到此地也有几日,却未曾来过。
“进寺。”
江一牧语气极其平和,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穿过山门,继续向前走了十几分钟,路变得越来越宽。前方百步外的平台中间,摆放着一鼎巨大铜质香炉,里面烟雾缭绕,香气迎风而袭。
穿过香炉便是宝殿,红墙金瓦,门口的牌匾写着四个鎏金大字:大雄宝殿。
“阿弥陀佛,几位香客这边请。”
寺庙里打扫的小沙弥早就看到穿着不凡的六人,放下手中工具,从大殿内迎了出来。
望着雄伟大殿,江一牧的双眼缓缓转移到小沙弥脸上,缓言道:“难道小师傅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呃...几位施主来镇国寺,难道不是来祈福上香的吗?”
江一牧的话倒是令小沙弥愣了一愣,狐疑的目光看向众人。
“若心有诚意,又何必拘泥于一炷香。”
“这...”
刚入佛门的小沙弥显然始料未及,这样的对话,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洪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心中既有佛,又何必来我镇国寺呢!”
“听闻镇国寺的藏经阁被誉为武学宝库,今日特来参观。”
江一牧连头都未回,闪过笑意的连,一直盯着眼前的小沙弥。
“嘉尘师公。”
小沙弥被江一牧看的心里直发毛,眼看嘉尘摆手示意,急忙施礼后离开。
“原来是十八罗汉中的嘉尘大和尚,失敬失敬。”
看到和尚走到近前,江一牧缓缓抱拳。看他年纪不过五十岁上下,身材算不上魁梧,微胖,身披一件褐色袈裟。
“这位少侠既然想入藏经阁,想必也知道本寺的规矩。”
“初入江湖,还望大和尚指点。”江一牧嘴角闪过笑意,今日既然来了,就料到会有一战。横竖都是打,倒不如先领教一下,传说中的十八罗汉,到底有多厉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要进入藏经阁倒也不难,只需挑战十八罗中的人任意六位,再挑战六大弟子中任意两位,届时我镇国寺三大高僧,自会有一位将你收在门下。”嘉尘大和尚面带笑意,不过是戏谑之笑。
“呵呵,谁说我要拜师了,做个和尚,我还真不喜欢。”
说话间江一牧看向旁边三位绝色美女,眼神间充满挑衅。
“无妨,无妨。”嘉尘冷笑,缓缓伸出一手,言道:“既然施主有意,不妨先到后院的天灵台,与贫僧切磋切磋。”
“这么说,大和尚是我即将要挑战的第一人了。好,恭敬不如从命,大和尚请。”
跟着嘉尘在镇国寺内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天灵台。面积足足有两个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是一块完整山石。
站在天灵台环视一圈,这里是整个山峦的最高点。冷风不时吹动衣襟,放眼望去,下方云雾缭绕。仰头观天,倒有几分手可摘星辰的意思。
“铛铛铛”
摆放在天灵台一侧的铜钟被嘉尘撞响,悠远绵长的钟声回荡在云海。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群和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为首的和尚看不出年纪,两道白眉耷拉到颧骨。看到一干人等,瞬间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口铜钟已经多年未曾响起,不知诸位施主,是谁要挑战。”
为首的老和尚径直走到众人面前,手捻佛珠,面带笑意的看向眼前六人。
“在下倒想领教一下十八罗汉的高招,不知大师父如何称呼?”
江一牧上前一步,微微抱拳,从其他僧人的表现上来看,此人的身份定然不凡。
“阿弥陀佛,老僧明空。”
明空颔首微笑的望着眼前少年,暗自惊叹,眼前少年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竟敢闯入镇国寺。
“少侠既来挑战十八罗汉,想必是身负绝学了。”
“不敢,武学皮毛倒是窥得一二,三脚猫的功夫,倒也还拿得出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们便是本寺十八罗汉,不知小施主想要挑战何人?”
“嘉尘大和尚带晚辈来天灵台前,便与在下约战,自是首战之人。至于第二位...不知嘉悦大和尚可在?”
“阿弥陀佛,接战。”
人群中走出一人,江一牧只是瞥了一眼他肥硕的身躯,就留下了一个酒色和尚的印象。偷眼观瞧,褚龙此时正在怒视于他,看来他的仇人便是此人了。暗中对褚龙示意,暗示他前往不能冲动,更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看来施主是成竹在胸,竟然先是选定两人,实属难得。索性将这第三人之选,也告诉老僧吧。”
在褚龙怒气四起之时,明空大和尚便已经察觉。暗自思量,只怕挑战是假,寻仇才为真。即便如此,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要知道很多来挑战的江湖人,能闯过十八罗汉者,数十年寥寥无几。
“实不相瞒,在下只听过他们二人名号。至于剩余四位,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人想应战。”
“哈哈哈,狂妄小子,还是先胜了我再说吧。”
见江一牧言语间的轻佻,嘉悦大和尚早已心生不满,说话间更是拉出了一副要教训狂妄小子的架势。
“哈哈哈,明空大师父,难道镇国寺的和尚,只修性,不修心吗?”
明空当然知道江一牧暗有所指,而他对嘉悦和尚的行事作风也有所了解。只不过碍于他并非自己弟子,也无权干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空缓缓扭头,狠狠瞪了嘉悦和尚一眼,缓言道:“看来施主倒是很有佛缘,不知施主可否有意,入我佛门,成个俗家弟子。”
“哈哈哈,还是等我将他们打败再说吧。”江一牧大笑,似乎是有意想激怒众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空师叔,既然这位小施主前来挑战,就让我先来讨教几招吧!”
嘉尘大步上前,虽说对江一牧多有不满,但基本的涵养还是比嘉悦和尚高出不少。
“不然还是我来吧。”
褚龙上前,压低声音在江一牧耳边轻语。原以为他有什么高招,此时才知道,他就是想硬拼。对于江一牧的修为,他曾见过,虽然不低,若真的与十八罗汉交手,只怕是勉为其难。
褚龙刚一开口,便被江一牧伸手拦下。
“大和尚,请。”
江一牧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却迈步上前。
“嘉尘,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无辜。”
“别啊,既然挑战,生死由天。”
“哈哈哈,好,贫僧奉陪。”
见江一牧戾气如此之大,明空缓缓摇头,暗中还是对嘉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太过分。
众人闪退一旁,只留两人站立在天灵台的中央。
“小施主,想比试拳脚,还是兵刃。”
江一牧满脸玩世不恭,笑看嘉尘道:“大和尚擅长什么,就比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生死由天,你爱用什么就用什么。”
听到江一牧的话,嘉尘暗暗运气,此子当真是狂妄至极,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来者皆是客,小施主请,贫僧奉陪。”
江一牧也不跟他客气,脸上戏谑之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双手缓缓紧握,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
“接招。”
只听江一牧低呼一声,脚下三步并一步,冲向嘉尘。
此时的嘉尘还在为突然爆发出的气势暗自吃惊,转眼的功夫,面前闪过一道黑影。
来的好快。
嘉尘下意识的向一侧躲闪,同时向江一牧的侧身打出一掌。
原以为江一牧会闪躲,却见他手中拳头硬是迎了上来。嘉尘这一掌只是虚招,并未使用全力。待到想要变化招式时,已然来不及。面对飞奔而来的拳头,嘉尘只能硬着头皮运气,接下一拳。
拳与掌撞击,嘉尘只觉得手臂瞬间被震得酥麻,脚下连连后退几步,深吸口气。暗道:果然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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