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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进的口中,陆辰得知两个好消息。
一是昨晚迷迷糊糊中,没有来得及询问的珠钗与花骨扇,一共卖了三千二百贯。
三千贯是珠钗的价格,二百贯是花骨扇的。
陆辰一听之下也是暗暗心惊,他想过秦仙子的珠钗值钱,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值钱。
“也不知张师兄家经营啥的,出手竟如此阔绰”?
想着昨晚差点没了性命,如今看来也算是值了。
二是昨晚刺伤他的刺客抓到了,是通判司署的副司尉诸葛高明。
一听这名字就不像个女的,陆辰大是疑惑,开口询问起被抓刺客的身形,哪知道被抓的是一个身圆体胖的彪形大汉。
按何进所说,此人正在府衙大牢内接受各种严刑拷问。
陆辰赶紧将女刺客的大体形象描述一遍,生怕何进等冤枉了好人。
但何捕头却表现的得不以为然,坚持认为没有抓错人。
而且说得很是明白,人证物证俱在,人证是白凤与九二姑娘,其中还有不少提前逃跑的路人。
物证则是诸葛高明的随身配刃,也就是刺伤陆辰的短刀。
还道通判陈莫元前日大张旗鼓的离开杭州,说是去往苏州找转运使大人,商讨缉拿水匪一事,昨日灯肆就无故起了大火。
世上哪有如此巧的事情,分明是想制造他人不在杭州的证据,要将灯肆罪责全部推给刘唐二位大人。
之前陆辰也暗暗猜想过,能用如此阴险的招数陷害府衙两位大人的,极有可能是府衙司的死对头陈通判,但想到如果火起灯肆,无数人大火中丧生,他陈通判亦难逃其责,是要跟着连坐的,不至于如此愚蠢。
但如今听闻陈大人提起一天离开了杭州,那想都不用想,定是此人下的黑手了,为了逃得责任,歹毒无比的陈大人还提前来了个金蝉脱壳。
让陆辰无比疑惑的,是白凤与九儿皆是听见女刺客的声音的,为何她两会选择附和府衙,指证诸葛高明。
难道是受刘唐两位大人的指使?
管他的,既是陈莫元手下副尉,估计也并非什么好鸟,说不定与灯肆起火有着直接关系。
如此一想,陆辰发现府衙果然没有抓错人,似乎刺杀自己的,正是诸葛高明。
“取的什么鸟名字么,一听就不高明”。
二人刚进入江南集肆,陆辰便发现此地竟与现代中的农贸市场大同小异。
以青砖垒砌,用木板相隔,将偌大的空地广场分隔成一个个小型摊位。
每个摊位屋顶皆铺有瓦片,放眼望去,就像一间间开放的小房子。
陆辰预估了一下,这种摊位的数目恐不下千数,成横纵之列交叉分布开来。
此时虽天气乌云密布,不甚晴朗。
但集肆中却更加如天空乌云一般暗流涌动。
“啥情况,不卖货了”?陆辰与何进对望一眼,见集肆中段,有两帮人相互对峙着,不少商贩已着急着要关门歇业。
“慕会长,恕郑某多嘴,这江南集肆已非你沈家所有,就算你是商会会长,今日奉劝一句,早点交租才是”。
陆辰与何进挤进人群,见说话之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其人一身绿色的华服缎衣,头戴青色绒帽,留着一口八字须,此等装扮,俨然一副我就是地主老财的模样。
而他身后,立着十数个手握佩刀,身着青色衙役服饰的公差,只是那服饰颜色与何进等府衙捕快灰色衣裳大为不同。
“放肆,好你个郑朗,如今做了副会长,便急着对我沈家下手了么,你莫忘了当初是谁提拔的你”?
开口说话的,是带着七八个仆人家丁,主子模样的妇人。
只见她约莫四十七八岁模样,身着彩衣锦缎,头枕紫钗朱冠,玉脸布上冰霜,盛怒之下,极具威严之势。
而她身后的家仆们也是牙咬切齿,摩拳擦掌,死死盯着郑朗一伙人。
被妇人吼骂一通,那叫郑朗的中年人面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了,有些不耐烦起来。
“慕会长,郑某敬你是女流,才三番五次忍让三分,但你莫忘了,如今江南集肆已归朝廷接管,沈府若要继续经营,须得按商税缴纳租金才是”。
“郑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到过。
不明所以的陆辰问起了身旁的何进,“何大哥,眼前这两位是?”
见两方人马对峙开来,市场中的小商小贩不断丢下摊位,逃之夭夭,唯恐殃及池鱼。
何进先是诧异地看了陆辰一眼,随即想起陆兄弟失忆之事,便在人潮中低声解答起来。
原来妇人姓慕,名黎,是沈府沈从云之妻,其夫沈从云,曾是钱王朝杭州府尹。
十三年前沈慕二人的独子沈如意以十岁幼龄早早夭折。
悲痛欲绝的沈大人自此落下多病之躯。
十一年前钱氏降了赵庭,沈从云便辞了官,并未跟随钱氏一脉入汴京城。
靠着之前积累的人脉,沈家由政转商,沈从云为人慷慨仗义,不到两年便被推举,成了杭州商会的会长。
沈家也因此盛极一时,成了杭州第一巨贾之家。
当时在杭州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十街千铺皆属沈,一枝独秀却是秦”。
说的正是富家一方的沈家和与钱王有着姻亲关系的秦家。
但商人之操劳,唯亲身者方能体会,沈从云本就多病,做了会长后,为了商会发展与沈家的安稳,更是殚精竭虑,不到三年便病逝而去。
沈从云一去世,当时不少豪门世家,对沈家的偌大的产业俱是虎视眈眈,欲瓜分而后快。
亏得如韩天城,周四海等商会长老暗中帮衬,才让慕黎力排万难,以女流之辈,接下了其夫商会会长之职,也得保沈家周全。
但即便慕黎做了会长,这五年来,沈家产业亦逐步旁落,大不如前了。
而眼前的江南集肆,便是沈家的资产,却被两浙转运使张亮大人在去年硬判为公用之地,并上报了朝廷,不曾想竟得朝廷户部认可。
顺理成章的,掌管着杭州商税收取的通判陈莫元,便让商会副会长郑朗代收起沈家的租金,而郑朗身后的那些公差,就是通判司署衙门之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官商勾结,变着法的谋夺了沈家的产业。
有户部的批文,就算新上任的知州刘知信与州丞唐云纵使有心帮着沈家,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郑朗,曾经不过是沈从云手下的跟班罢了,不过此人善于察言观色,后得沈从云提携,成了商会管事。
此人为人精于计算,见沈家没落,立马见风使舵,转身就投靠了陈莫元。
何进一解释完,陆辰马上恍然大悟,原来眼前嚣张无比的,竟是昨夜被自己揍得叫爹的,郑秋峰郑大公子他爹。
嚣张如出一辙,果然是浑账老爹混蛋儿子。
“呸,郑家真是厚颜无耻,此集肆明明乃沈老爷生前主持所修,老夫还参与搬砖添瓦了呢,与他郑家何干”?
“就是,沈夫人多年来都未向我等收取租金了,如今哪有银钱上缴给朝廷?
不少商贩对副会长郑朗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已不断嘀咕起来。
但除了少部分商贩站到慕黎身后,表示愿与沈家共进退外,多数之人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远离了沈郑两家的纷争。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只因郑家近几年来不断得到通判大人与转运使大人的照拂,如今甚为势大,不少商会大佬都不敢招惹于他,又何况他们这些小商小贩。
他们只盼慕黎会长能顶住压力,免去朝廷额外收取的了这一千贯租金,不然沈家无奈之下,撒手不管,这租子便是落子在了他们每个商贩头上了。
“提拔?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会长此时再提,不嫌多此一举么”?
郑朗摸了摸胡须,不怀好意地冷笑起来,接着道:“不过若景会长舍得把你那清秋侄女送给我儿填了小房,你我两家结下姻亲之好,这一千贯租金,郑某便帮你沈家出了,如何”?
“放你娘的狗屁,你那猪狗一般的废物儿子,也配得上慕小姐”?
“锵”的一声脆响,只见何进拔刀在手,拨开人群,人已朝郑朗怒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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