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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把那些尸体给吃了？”
“对，吃了，都吃了！”
“全吃了？”
无涯皱着一张脸，艰难地点头，“对，全吃了，还是生吃！”
“我不是让你找柴火，把她们火化了吗？”
“柴火不够，只火化了一半，剩下一半，属下想着等你出关了，再问你该怎么办，可没想到她们全吃了。”
“我不是留给了足够的药丸和药膏？”
“一天就吃完了。”无涯一脸为难，“她们的食量太大了，哦，还有一件事，这几天怀着孩子的都生了，但是……”
“但是什么？”
无涯欲言又止的，季羡鱼都快烦躁死了。
“属下不忍说出口，要不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夏临渊却拦在季羡鱼跟前，对着无涯道：“说！”
“她们……她们交换了孩子，吃了。”
季羡鱼仿佛遭了雷劈似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易子而食？！
她脑子嗡嗡的，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迈开脚往前走，自己都毫无察觉。
“鱼儿！”
夏临渊担忧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别拦我！”
季羡鱼怒起，打掉了他拦着的手。
“事已至此，还是出去为上，不然事态只会更严重，你也不想看到更惨烈的场面，对不对？”
他怕刺激她，语气放得很轻。
季羡鱼直直瞪着眼睛，“你说得对……但我还是得先去看看她们是个什么情况。”
夏临渊依然像个人性挡板一般，拦在她面前。
“这毒素还在你体内，我怕……”
“我会控制住！我一定能控制住！”
不容置喙的语气，夏临渊没了阻拦她的理由，只能给她放行。
虽说如此，他却紧跟在她身后，密切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季羡鱼很快走到了她们跟前。
血腥的场面，连空气中都是腐臭味和腥臭味，像是有一只手，抓着季羡鱼的胃，逼着她的呕吐欲一阵儿一阵儿的。
地面上都是森森白骨，干干净净。
季羡鱼目光扫过地上，接着抬眸，一个女子咬着断手的画面，定格在了她的眼眶中。
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愣了一瞬，将怀中抱着的另一只断手，递给了她。
“城主，吃点儿吧，好歹不会饿死。”
这女子便是秀吉。
季羡鱼面色越发冰冷，眼眶却冒了水。
“你怎么……”
秀吉嘿嘿一笑，露出了沾满了血的牙齿，“没办法啊城主，不吃的话，就活不下去了。我连牛粪都吃过，就别说这死人的尸体了，只要能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
季羡鱼反复嘀咕着这句话，自嘲一笑，“是啊，只要能活下去……”
活着，是一种本能，没有错！
在炼狱里，别讲什么人性，只有兽性！
像她这般，安逸日子过久了，以为自己有了个人样，一旦退去文明的外衣，是否也恢复了野蛮。
或者说，野蛮从未退去，只是被文明的外衣掩藏了。
她娘是不是不忍心魔鬼城多年来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文明，一朝退到野蛮时代，所以才向恒阳妥协呢？
不管是不是，但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妙！
“鱼儿！”
夏临渊看着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生怕由此激发了她体内的毒素，令她提前进入狂化状态。
他这一声，季羡鱼收回了思绪。
“我没事！”她偏头看向他，“我是个狂妄的人，不是说说而已！恒阳想击垮我，不可能！”
她不会被打倒，绝不会！
此时此刻，季羡鱼的叛逆心强烈激化到了极点。
“秀吉，让她们吃饱喝足，跟我走，我们回魔鬼城！”
“真的？”
秀吉闻言，欣喜若狂，从坐着的地上蹦了起来，“城主，我们真的能出去了？”
“能！一定能！”
季羡鱼眼神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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