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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乏至极的李秋辰慢慢的溜达着回到了宿舍,还没进屋。透过门缝,李秋辰看到屋里青色的亮光若隐若现。
李秋辰马上警觉起来,慢慢的将屋门推开一条缝。
从推开的缝隙看到屋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黄豆般大小的火苗,微弱的发出青色的光芒。
青色的灯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床的一个角落,灯光照射的极限位置似乎放着一个黑黢黢的包裹,那包裹有规律的在蠕动,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虫蛹。
李秋辰捏手捏脚的侧身挤进门缝,在光芒照射的边缘摸索的靠近‘虫蛹’。
‘嘁嘁嘁嘁。’忽大忽小的窃窃私语声断断续续的从‘虫蛹’处传来。
“这鬼地方闹鬼?”李秋辰的脑中冒出了千万种想法。
突然李秋辰想到了为了自己死去的万千蠕虫,而且最后还被乌鸦给吃了,“这不会是那虫子的老祖吧,把他子子孙孙的命债都算到我身上了,来找我偿命?”
“不对啊,偿命也得去找大祭司啊,或者那几个不靠谱的游医,来找我这不是不讲究吗?”
忽然,李秋辰看到那虫蛹顶端打开了一道口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来。
“虫子还知道点油灯?”
李秋辰突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李秋辰放下了一切想法,脑中只剩下了不知道从哪位伟大哲人那里听到的一句真理‘要想学会游泳,就必须先下水。’
李秋辰调整气息,双拳沉于腰间,紧绷双臂,重心后移,前脚虚点。
李秋辰暗念师傅教授的敌暗我明的斗争策略‘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现在李秋辰似劲弩膛上的利箭,万事具备,只等风来。
忽的一阵横风吹动油灯,就在灯光由明转暗的一瞬,李秋辰前脚如星坠,瞬间近身‘虫蛹’,后手一记崩拳直逼‘虫蛹’腰间。
按照李秋辰的经验,不管是什么生物,只要重创腰间,他就在短时间内形不成反击,到那时,是攻是守全凭己愿。
“嗷!”
霎时间,一声瓮叫,那‘虫蛹’向李秋辰吐出一口腥臭异常的不明物体,那物体似繁星坠落,遮天蔽日。
李秋辰万万没有想到,这‘虫蛹’还有这般攻击手段。
李秋辰赶忙压低身形,飞起左脚踹向发出怪叫的巨口,借着这脚的力量,李秋辰反身贴着地面掠出那口腥臭的不明物体的包围。
那‘虫蛹’似乎被激怒了,猛然伸出四只触手,‘站’了起来。
这一番打斗屋内油灯早被刮灭,四下狼藉,泛起阵阵酸臭。
“哪个狗日的偷袭洒家。”那‘虫蛹’暴跳如雷。
“诶!这玩意还会说话?”李秋辰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的是那‘虫蛹’竟然继续着恶臭攻击,又是一口腥臭物体四处飞溅。
吐完之后那四足‘虫蛹’似乎由于后坐力太大,腿又绊在了床上,摔倒在了床的另外一侧,不再做声。
“这声音咋这么熟呢?”李秋辰努力回想着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好像就在今天啊!”李秋辰一拍脑袋,“我去,这不是宋老二的声音吗!”
李秋辰借着月光,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只见宋老二仰面摔在床和墙体之间,巨大的肚子上下起伏,酒味熏天,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李秋辰想起早上他看李春柔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喝多了不想干好事啊。”李秋辰想着还是弯腰下去准备叫醒宋老二,毕竟这样躺在这不算是特别文雅。
李秋辰俯下身,用手拍了拍宋老二的肚子,“师伯啊……”
没等李秋辰说完话,又是一阵喷涌,一点没浪费,全喷在李秋辰嘴里了。
‘呕’李秋辰发疯似的奔向外面的公共浴室……
没吃饭,又运动了一天的李秋辰在浴室里差点把胃吐出来,洗干净的李秋辰正想着怎么处理一下这个紫皮黑蒜,踱步走出浴室就碰到了宋老三。
“徒弟,我正找你呢,快换上这个,跟我走。”
说话间宋老三将一身夜行服塞到李秋辰手里,“别回去了,正好这是浴室,就在这换,赶快。”
说完李秋辰就被宋老三又推回了浴室。
李秋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宋老三:“师父,什么情况?”
“出任务,说好和师兄一起去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指不定睡死在烟柳巷哪个姑娘怀里了。”
“……”李秋辰刚想说他知道那紫皮黑蒜在哪,可是转念一想,“让他在地上躺着吧,谁让他吐了我一脸呢。”
“那个师傅,去哪啊?”
“跟我走就行了,赶紧的,加急任务。”
说完宋老三一手捏着李秋辰刚穿上的裤子的后腰就往外走。
“师傅,衣服还没穿呢!”
“一边走一边穿,大老爷们还怕光膀子吗?”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宋老三家后院,宋老三从马棚牵出一匹通体漆黑发亮的高头大马。
“太漂亮了!”李秋辰由衷感慨,伸手就去接拴马的缰绳。
宋老三马上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我的马呢?”
“没有!”
李秋辰突然脸红了一下,“咱俩骑一匹马不好吧,虽说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挺唯美的……”
“想什么呢?”宋老三无奈的打断李秋辰,“你跑步。”
说完就双脚狠踢了一下马肚子,那高头大马马上发足狂奔,青石板上‘哒哒’的马蹄声灵动中不失优雅。
后面连滚带爬跟着跑的李秋辰则是狼狈中不失尴尬。
……
深秋的冷风吹过大地,翻卷的乌云不时地遮住月亮,浮生城外唯一的那条大路上,一匹全身黑色不见一丝杂毛的高头大马放肆狂奔,马身上驮着一个巨大的‘倭瓜’。
骏马飞驰而过,旁边的树林中马上一阵折断树枝的声音如影随形。一双墨绿的眼睛忽闪忽现,一人如同深山巨猿在树梢穿行,追随着马匹荡向远方。
……
浮生城外20里,湿地边缘,宋老三下马看了看来时路上渐深的马蹄印,“再往里怕是马就不敢走了。”
白天绕城跑了三圈,晚上又跑了半宿的李秋辰对着宋老三翻了半天白眼:“你接到的任务是累死我?”
宋老三看了李秋辰一眼,放开黑马的缰绳对马说道:“回去吧。”
宋老三看着广袤的湿地,似乎是对李秋辰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路还远呢。”
说罢便走入了湿地,虽然步伐不是那么的快,但是他没有躲避植被,也没有躲避水潭,而是沿着直线,大步前行。
李秋辰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后面,一个时辰,宋老三停下等了李秋辰三次。
再一次拉开的距离让李秋辰重新认识了宋老三。
在湿地里跋涉,前一脚可能软泥刚没过脚面,后一脚就深及大腿,有些时候甚至要伏地滚几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摆脱软泥的纠缠。
可看那宋老三,每一步似乎都深浅一致,每一步都频率照旧。
李秋辰浑身沾满淤泥,还在艰难与软泥搏斗的时候,没看到的是,宋老三的鞋底以上依旧如新,毫无淤泥水渍。
第二天的傍晚,宋老三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浑身淤泥,脏乱不堪的李秋辰说道:“你打绑腿了吗?”
李秋辰一脸懵逼:“说走就走的旅程是你提议的,衣服是你给的,我哪来的绑腿。”
那你最好处理一下你的腿,说完玩味的看着李秋辰。
李秋辰撸起裤腿,就看到小腿上爬满了干瘪干瘪的蚂蟥,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蚂蟥周身呈翠绿色,没有一丝血色。
李秋辰拿起一只,就看到这翠绿的蚂蟥,周身完整,没有伤口,不过看来是严重的营养不良,瘦的就剩一层虫皮了。
突然,那蚂蟥蠕动起来,本来除了进食不会显露口器的蚂蟥,此时像蛇一样昂起上身,冲着周围露出口器,似乎在威胁周围的敌人。
“什么鬼?”李秋辰扔掉手中的蚂蟥。
“这得问问你身体里的蠕虫了。”
李秋辰没再理会,快速拍掉了身上的蚂蟥。
宋老三从腰上抽出两根芦苇杆,看了一眼月亮,对李秋辰说:“该准备了。”
“准备什么?”
“准备完成任务。”
“任务到底是什么?”
突然身边的枯枝丛颤动了一下,慢慢抬升了几指,一张脸显露出来,吐出嘴里的芦苇杆说道:“别墨迹了,快下来。”说完那人便又潜了下去。
李秋辰咽了咽口水心想:“完全没发现这货啊。”
宋老三严肃的对李秋辰说:“潜下去用芦苇杆呼吸,我不叫你你别出来,水面上只留眼睛,头上待会带点枯枝伪装好。”
宋老三说完,自己三两下便伪装好了,跳到了水里,又伸出头来叮嘱李秋辰:“只要我没说李秋辰出来,你就给我潜在里面。”说完就潜了下去。
月光洒在湿地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这里从没隐藏过十多个杀手一样。
这一忍就是一夜加一白天,后一天的傍晚,‘猎物’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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