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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习惯清风子这套路的兰九幽一抬头，“呦，五师姐呐！”
站她对面的瑶怜见是她脸都青了，有意无意地看了喝着茶闭着眼的清风子一眼，恼怒地手中剑光一闪，当先冷喝一声，一套月银剑法就施展了开。
剑影重重，剑芒离剑三尺，剑法被她使得虎虎生威。
可差了一个大境界的兰九幽根本不惧，连忘幽剑都没拿，她在瑶怜的剑法空隙里左右闪避，看似凶险，其实每招都被她提前预判出了。
“你瞧不起谁呢？”
瑶怜剑一举，脸上秀眉一蹙，手中剑势一变，又凌厉了三分，煞气尽显。
周遭其余几个师兄倒执着剑，彼此相对一拜，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争斗的两师妹身上，笑着道。
“这两人自认识以来连连争斗，这五师妹怎么每次都爱和小师妹争斗？”
“为什么不说是小师妹凡事不饶人？”
“大师兄，师父封了小师妹的神识，怎地小师妹还这么凶悍？”
八师弟秦关有些纳闷，小师妹对于剑法的领悟力好，大家一直都知道，可是以前可从来没有这般厉害，也就这些年拔尖得有点过分了。
“貌似是得自于一本神识法门，似是叫做观龙观自在。”
二师兄高御摸着两撇小胡子，眼中精光闪闪，小师妹的身法也是不一般，“你们看小师妹的步子，走一步退半步，看似往左却是往右，有着迷幻的味道，这似乎跟宗内的身法不太一样。”
左越人早就注意到了，他在所有人中排行老大，自然眼力见识也是不凡。怕众人一会为难小师妹说那神识法门的问题，笑着打岔道。
“你们说五师妹这次有胜算吗？”
一话出，众师弟皆沉默不语，大师兄这不是废话吗？几人眼光传意，他们明白瑶怜根本打不过，天赋比不过，勤奋比不过，机缘比不过。
秦关捂着嘴轻咳，僵硬地一笑，“五师姐符?还是很厉害的。”
挥舞着手中剑法的瑶怜其实一直听着，各师兄不语是什么意思，她难道不知道吗？
面上染上一丝薄怒，她手中本还算圆润的剑法再也不成章法，兰九幽微微一叹，也是有点意兴阑珊，屈指在擦过脸庞的剑上一弹，剑声吟吟，她右手又如闪电般探出，一掌轰在瑶怜肩膀上。
打得那瑶怜连连后退，脸上一白，她咬着牙红着眼，剑尖在地上强自一撑，又身形一连三闪快如霹雳般冲上前来。
兰九幽见她来势汹汹，脚下连退，瑶怜见状，手中的剑扬起，本是银色的剑身宛若月光透明了一瞬。
众人睁大眼睛，抚掌赞叹：“这么多年了，五师妹的月银剑终于进入下一境界了。”
擒着剑的瑶怜也是一喜，快意在心中徜徉，她恼怒地瞪着眼前从容的脸庞，恨不得将那兰九幽脸上的虚伪全部撕碎，这般想着，手中的剑就向着要害划了下来。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透明的剑连搅动空气都无声无息，受控的神识无法眼延伸而出，兰九幽眸色一冷，抿着嘴唇，也是有些恼火。
看不见？
哼，既然看不见那就以力破之。
“忘幽！”
剑诀一捏，一道紫光闪烁的剑挡在她身前，心念一动，那忘幽剑化作一团乌色，染进周遭的空间，她所在的那片区域越来越黑，天光也被蒙蔽。
众人的视野里全黑的那瞬间，银色的银光炸开，在那瑶怜的剑要闪出的一瞬，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忘幽直直地砍在那剑的剑身处，强大的力量下那剑气再也溃不成军。
瑶怜右手的虎口一麻，手中剑垂落一下子插入地里，剑柄犹自颤动。
她捧着被撕裂的手，低着头，不语地退后站到一边。
兰九幽一挥袖收起忘幽，也不去看别人的神色，朝她遥遥一礼，“师姐，承认了。”
“不错不错，皆有所长进。”
清风子睁开双眼，深邃地眼睛里不见一点喜怒，略一扫视，口中轻声督促，“还不快点！”
各师兄弟忙对阵起来，剑气纵横，龙吟虎啸阵阵，各峰的绝学在此处全然现身，虽然大家都未使劲全力，但由此可窥探心岚剑宗高层的厉害。
兰九幽和瑶怜各自退到一边，等待着比试结束。
“师叔快回来了。”
兰九幽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
“关你什么事。”
瑶怜一咬牙，愤怒地瞪着她。
“你要清楚，那件事由不得我。”
兰九幽沉下声来，其实两人本来没什么恩怨，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于那个漂泊在外的师叔身上。
那个师叔？
脑海里那一袭白衣的身影背着她，身后的黑剑遮住了整个人，临海而立，岿然不动。
她一顿，又道。
“我会想办法的。”
沉默又在两人之间蔓延，瑶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坚定，可那又怎么样？心魔誓，心魔是那么好消除的吗？
讥诮在嘴角泛滥，瑶怜再也不语，连清风子的点评都似充耳不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齐齐一拜，招剑而去，只有瑶怜定着身站在那里。
“痴儿，五十余年还不能悟吗？”
清风子一叹，老道鹤发童颜的面容上闪过无奈，他伸手摸了摸瑶怜的发顶，语气低缓。
“步步皆是人生，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道，修道需明自身，修自身，莫以自己度他人。”
“我不，师父。我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苍泱会这样，而她兰九幽什么事都没有？我不服。”
“孽缘啊。”
在师父深邃的眼眸中，瑶怜有点无地自容，可转眼即逝，她死死地掐住手中的伤疤，语气不甘而仇恨。
“若是苍泱痛，我要她也痛，我要她跟苍泱一起，受尽心魔的折磨。”
清风子望着一脸狰狞的瑶怜，说不清是叹息还是惋惜，他也不怒，兀自闭上眼睛，“各有缘法。且去雪莲洞一思己过。”
随手一挥袖将她送到雪莲洞口，清风子又是一叹。
“无情、有情，均是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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