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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能在官道上掳走官宦之女,再扔回上京街叫嚣永乐伯爵府。
如此猖狂的行径,上官羽不信是马贼所为,反而更像是与他上官家有仇之人,且其还是大有来头之人。
没多久,两个小厮提着浑身是伤的香竹过来,直接扔在地上。
“老爷,求老爷饶命。”香竹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求饶。
“饶命?小姐出事只有你能平安无事的活着回来,本官怀疑是你卖主,勾结贼人将小姐掳走的。”
上官涵琳被人掳走,所有奴仆当场被杀无一生还,只有香竹一人平安无事地回来报信。
上官羽不得不怀疑她,毕竟吃里扒外的奴才比比皆是。
香竹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哭诉道:“奴婢冤枉呀!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怎会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掳走主子。”
“那你给本官好好解释为何救你一人平安无事地跑回来?”上官羽冷声质问。
看着上官涵琳情绪稳定了些,刘氏便留刘婷在里面陪她,一出来便怒指香竹道:“护主不利,你居然还敢跑回来。”
“奴婢冤枉,奴婢确实当时去了方便,回来时小姐已经被人掳走,奴婢便赶忙跑回来报信了。老爷,夫人,奴婢句句属实。”香竹的回答看似能解释得通。
但实情是当时香竹见那些歹人见人就杀,趁乱将其他人的血抹在胸口,躺下装死,这才逃过一劫。
上官羽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都问不出有用的线索,思忖片刻,沉声问道:“琳儿可在皇恩寺与人结怨?”
知子莫若父,上官羽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外表看着温婉娴淑,实则她的性子从小就被刘氏养得心高气傲极其好面子。
心高气傲的女儿在外面得罪了人也不足为奇。
香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
还未等上官羽开口询问,原本平静下来的内室之中传来上官涵琳尖锐的叫声:“抓你,抓你。”
夫妻两人立马冲进内室,只见上官涵琳披头散发,精神散涣地指着刘婷尖声道:“抓你,抓景嫣,你们都是贱人,贱人!!”
刘氏一把上前推开刘婷,怒斥道:“你与琳儿说了甚?”方才她女儿情绪已经稳定了些,她一出去,女儿就又崩溃了起来。
刘婷在一旁唯唯诺诺地摆手,委屈道:“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表姐到底怎么了?”
“你出去。”刘氏气急败坏地将人给赶了出去。
刘婷盈盈一拜,软着嗓音道别。
上官羽没空理会刘婷,脑海里在想着女儿一直在重复的话。
再联想到香竹方才的神情,他大步走出外室,厉声道:“说,为何琳儿一直念叨着景家女?此事可是与她有干系?”
香竹抖着身子,惊恐地看着上官羽,嘴唇哆嗦半响,不敢说话。
上官羽声色厉荏道:“你若是不说,本官有的事办法让你开口。”深邃的眼眸凌厉一扫,官场上沉寂了几十年的威严瞬间下压。
香竹整个人吓得抖如糠筛,匍匐在地,颤声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上官涵琳先是在江湖上找了位神偷,让其盗取西梁国公主的玉佩。
随后又让神偷分别将景嫣与卫书淮两人引至禅房下药,再将盗来的玉佩放置房间,将事情嫁祸到西梁国公主身上。
伴着“嘭——哗啦——”的声响。
接踵而来的是“乒乒乓乓”——的物品破碎声,屋内一片狼藉。
刘氏赶出来,见到男人站在一堆破碎的物品旁,气喘吁吁。
连忙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你的好女儿,要反了天了!!!”上官羽怒不可遏地怒吼道。
直直地冲进内室,不顾女儿的挣扎硬是把人从床榻上拖下来,怒吼道:“你这是要把天捅破了呀?啊?”
“老爷,老爷,你做甚?”刘氏扑过去一手将女儿抱入怀中,一手去掰男人的大掌。
“做甚?问问你的好女儿,她都做了什么?”
“她招惹安定候府与轩王府,给景家女与卫书淮两人下那种·情·药,她还嫁祸给西梁国的公主。”上官羽气愤喊道。
难怪,难怪那些人在天子脚下敢如此猖狂地动他上官家的人!
放眼整个京都,除了东宫那位整日护犊子似的护着景家女的,还能有谁?
“琳儿?”刘氏满脸震惊地偏头看向女儿,半晌,支吾道:“不,不可能···”
“老爷,我们的女儿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刘氏心底不敢相信女儿竟会惹出此等弥天大祸。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她已经捅破了天了。她招惹了东宫那位活阎王不算,还要去挑起两国的事端。”上官羽想想都后怕。
若是卫延煜没查到是上官涵琳嫁祸,以他的护短的性子,未婚妻被人欺辱,岂能与西梁善了此事。
若是挑起两国事端,最后才被陛下查出一切都是因他女儿挑起,那么上官家抄家灭族是逃不掉的了。
“老爷,这,这····”认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刘氏已是吓得六神无主。
“你,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人家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要你生不如死啊!”上官羽看着唯一的嫡女,眼里满是痛心、失望。
她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那位的逆鳞。
上官羽明白若是此事暴露出来,不说西梁国,崇文帝第一个不放过他们上官家。
卫延煜如此猖狂地羞辱上官家,便是明确告诉自己,此事到此为止。
上官羽思忖一番,当即只能忍痛将女儿送去家庙,“我上官家容不下你,你去家庙度过余生罢。”
上官家在离京五十余里的小县城里建了个家庙,凡是族中不守妇道或是名声败坏的女眷皆会被送往那里,余生不得出家庙半步。
“老爷,老爷,不要。”刘氏跪在地上抱着上官羽的腿哭求道。
上官羽不忍地别过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光。
谁也没留意,此时的上官涵琳不哭不闹,散涣的眼眸已渐渐清明,眼底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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