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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你……神僧，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听到自己晦涩的声音。
释衣神僧笑眯眯地点头：“丫头，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从不打诳语……
如果……如果静和主持留给她的那句话和这面铜镜，意思真如释衣神僧所说的这般，都是真实的。
那……
那她做的那些，关于前世的梦境，并非只是梦境？
慕南音一瞬间心乱如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梳理了一番从重生到现在，她所做的所有的梦。
重生当晚，她梦到沈君霖被囚静园，患了失心疯，被静园的下人欺辱，带着狗链残存度日。
回门当晚，她梦到爹爹被人捆住了手脚，一刀一刀地剜着他身上的肉，足足208刀，直到最后血流尽而亡。
回门之后，她梦见沈君霖在执法堂，手中拿着带刺的鞭子。
前两日，又梦到静和主持被黑衣人暗杀。
最近两个梦，都一一应验。
那么……关于沈君霖和爹爹，不论她怎么努力，他们最终，也避免不了前世那样的结局吗？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和沈嗣宸断绝关系了，还是躲不掉前世的命运？
爹爹，姨娘，还有沈君霖……
她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他们？
“神僧，难道就没有什么破解之法了吗？”
释衣神僧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又点头：“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那她要如何做，才能扭转？
慕南音还想继续追问，释衣神僧却突然双手合十，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贫僧言尽于此。”
说着，他整个人的气势再次一变，十分猥琐地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行了，贫僧远道而来，赶路赶累了，先去歇着了，小丫鬟，道路吧。”
他指的是小莲。
小莲还沉浸在神僧光环碎裂的懵逼中，听他这么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
“神僧，这边请。”
小莲领着释衣神僧下去了。
徒留慕南音站在客厅，久久不能回神。
“音儿，音儿，你到底怎么了？”耳边，传来沈君霖焦急的声音。
她的思绪逐渐回笼，看着眼前男人一脸担心的面容，瞬间红了眼眶。
“沈君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方才那和尚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真实的？”沈君霖的脸色有些难看。
慕南音心乱如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男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脸上的阴沉倏然散去，涌上一抹无措。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抱他。
“眼前的皆是真实的，沈君霖，你是真实的，我也是真实的，如今我和你，已是成了亲的夫妻。”她道。
夫妻。
男人心头一震。
从成亲到现在，他一直恍如处在梦中。
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太不真实，他怕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他怕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音儿还是那个为了沈嗣宸要死要活要同他退婚的模样。
可如今，她却告诉他，眼下的一切皆是真实的。
他们是夫妻。
男人脸上的神情软成了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恨不得将之揉入骨血之中，永不再分离。
“沈君霖，不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她轻喃。
还有爹爹和姨娘他们。
她保护他？
沈君霖笑了笑，语气柔和：“傻丫头，能否告诉本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慕南音有些犹豫。
“你方才也说了，咱们是夫妻，本该一体，有什么事，合该一起承担。”沈君霖又道。
慕南音踌躇片刻，挑拣着开口——
“你前两日，不是问我为何会知道刺杀静和主持的凶手，身上会有黑色虎头印记吗？”
“我若说是我做梦梦见的，我梦见了静和主持被杀的现场，梦见了那个黑衣人身上有黑色虎头印记，你可信？”
沈君霖诧异地看着她：“本王原本，从不信这些。”
不信鬼神之说。
不信神佛。
自然也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梦。
可这话，却偏偏出自她的口中。
慕南音没理他，又道：“不仅是静和主持被杀的梦，我还梦见回门那日，你在执法堂，用带刺的鞭子惩罚青衣。”
沈君霖蹙眉：“所以，你就因为做梦梦见我在执法堂惩罚青衣，才拉着本王去白云寺上香，找静和主持解梦？”
慕南音干巴巴地点头。
她，隐去了前世的梦境。
沈君霖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厅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凝重。
许久，沈君霖才道：“还有呢？你还梦到了什么？”
慕南音摇头：“没，没有了……”
“不要试图骗本王。”
慕南音：“……”
“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才导致新婚之夜对本王态度大变？”
慕南音猛地抬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他猜到了。
单是这么只言片语，他就猜到了大半。
是啊，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
“果然。”
沈君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梦见了什么？”他又问。
慕南音低头沉默。
重生之事，以梦之名，的确是最好的解释。
可前世那些事，她能告诉他吗？
若释衣神僧所言皆是真的，前世发生的一切，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发生，无法逃掉。
那么……她此刻告诉他，不就等于提前向他宣判了死刑？
“你方才不是还说，你从来不信佛，不信命，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吗？”慕南音最终选择了隐瞒。
沈君霖：“……”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王是不信这些，可若是有关于你……”
有关于她，他宁可一信。
见她依旧沉默，沈君霖忽又摆了摆手：“罢了，本王不勉强你。”
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地告诉他一切。
时机还未到。
只是……慕南音，不要让本王等太久。
看着沈君霖离开的背影，慕南音心头长松了口气。
他若是继续追问下去，她还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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