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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音带着沈君霖回了霖王府。
将人扶到兰苑后，就派人进宫找了太医。
可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看了一遍，把了脉，却说霖王殿下身体一切正常，连药都没开。
慕南音不放心，将一群太医留在府中，盯了沈君霖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发疯或是别的症状。
她无奈，只好先让太医离了府。
只是她不知道，当晚，所有太医，就被连夜召进了宫。
养心殿
“霖王身子如何了？”
嘉林帝坐在御案前看奏折，没抬头，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中。
“回皇上，王爷身子一切安好，并无任何异常。”
“哦？”嘉林帝咀嚼着太医的话：“一切安好？并无异常？”
“是。”
“其余的人呢？也这般认为？”他意味不明地看向其余太医。
“回禀皇上，我等皆为王爷诊治过，并无异常。”
嘉林帝突然轻笑一声：“行了，无事便好，你等都退下吧。”
一群太医兢兢业业地行礼告退，心中感慨着，皇上对霖王，还真是宠爱啊。
大半夜的将整个太医院都召进宫，只为了确认霖王殿下的身体状况。
殿内，嘉林帝看着太医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这才从袖口中掏出一根黑色的玉萧。
“一切安好，呵！”
悠扬的萧声从养心殿内传出，跃上漆黑的夜空，越过重重宫门，在寂静的夜里，飘得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霖王府
沉睡中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黑暗中，那双原本墨色的瞳孔此刻猩红一片。
他看也没看趴在床头睡着的慕南音，径直出了府门，去了执法堂。
青衣刚应付完梁家夫妇，将梁以画关入地牢之中，就看到沈君霖站在门口。
他带着斗篷，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中，加之执法堂灯火昏暗，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主子？您怎么来了？”青衣快步上前。
“梁家小姐呢？”沈君霖问。
“刚押入地牢。”
“哪间房？”
“烈字房。”
沈君霖颔首，朝着地牢走去。
“主子。”青衣跟在他身后：“您的身体……”
“无事，不必跟来。”
沈君霖大步踏入牢房中，袖手一挥，直接将铁门关上，隔绝了青衣的视线。
执法堂的地牢，隔音效果是顶好的，青衣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不安地在门口等着。
沈君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带血的匕首：“将她带上，扔去梁府。”
青衣走进牢房一看，只见地上一滩血。
梁以画淌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瞪，七窍流血，死状极为凄惨。
“嘶——”
青衣倒吸一口凉气：“主子，您去梁府是要……”
黑暗中，男人脚步不停，可斗篷下那双眼睛，却泛着诡异的红光。
“杀、人！”
……
次日一早，慕南音醒来时，沈君霖还乖乖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她替他把了把脉，他脉象平稳，体内的内力也十分稳定。
想必，昨夜睡得很好。
“王妃，不好了！”小莲急匆匆从门外跑进来。
“梁家，梁家……被人屠了满门！”
“什么？”慕南音倏然站起身：“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晚子时左右。”
“都死了吗？”
小莲摇头：“没有，梁公子昨天为了梁家大小姐之事，一直在外奔波，一夜未归，躲过了一劫，不过梁将军和梁夫人，已经……没了。”
慕南音呼吸一颤，差点儿没站稳。
哪怕昨日已经和梁家翻脸，可突然听到如此噩耗，她心中，还是难免一阵难受。
“小莲，随我去梁府吊唁。”慕南音快步走出房门。
“王妃，可王爷……”
慕南音回头看去，正想说让豆蔻和荼蘼留下来照顾他时，却突然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
她一惊：“沈君霖？人呢？”
分明刚才，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慕南音迅速折回房中，怕他又犯失心疯，心中担心不已。
可刚跨进内室，一个高大的人影就从屏风后噌地一下窜了出来，做个鬼脸。
“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慕南音：？
“嘿，吓傻了？”男人推了推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应，撅了撅嘴：“不好玩，一点儿都不好玩。”
慕南音：？？？
“沈君霖？”
慕南音看着他脸上一反常态的幼稚表情，心头闪过一个很不祥的念头。
“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男人点头，脸上的稚态未退：“知道啊，本王是大名鼎鼎的霖王殿下。”
还好，还认得自己是谁。
“那……我呢？我是谁？”慕南音继续追问。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幼稚中透着一丝陌生：“我哪知道你是谁。”
慕南音：“……”
她绝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妃。”小莲担心地扶着她：“王爷他，怎么突然成……”
成傻子了？
“小莲……”慕南音的声音在发抖：“你替我去梁府吊唁一二，然后，再去宫里，将所有的太医都请过来。”
“还有，叫青衣来兰苑一趟，速去！”
小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跑着出了门。
青衣来得很快，一进门，就看到大喇喇地坐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沈君霖。
而慕南音，满脸绝望地坐在门口，看着他玩泥巴，白色的衣服上，星星点点的污水，还有两个大大的泥手印。
“王妃，这是……”青衣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他还以为，王妃匆匆叫他来，是昨夜他和王爷跑去梁府杀人的事被发现了。
可现在……这这这……
慕南音满脸绝望地看着他：“沈君霖以前犯病后，除了变得弑杀，可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您的意思是，王爷如今这模样，是失心疯的后遗症？怎会如此？”青衣惊呼。
“对，这次的后遗症，不是弑杀，而是……痴傻。”慕南音欲哭无泪。
青衣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夜，他随着王爷去梁府杀人时，他是亲眼看到了王爷有多疯狂的。
那模样，和曾经弑杀的后遗症，一模一样。
可眼下，王爷又怎会突然变得痴傻？
若说痴傻才是后遗症，那昨夜王爷的表现，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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