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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儿龟缩在他的脚下，看上去已经恢复了。
那中年人绝望地看着包围而来的僧人。
手中长棍微微颤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命运。
“他们是诡异？”
“不错，正是你那日所救”
慧心的后半句话再次让李玄心中激烈跳动。
“不过你刚被净化完成，倒也正常，今日便是要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说着那些僧人便一拥而上。
随着经文之声愈加浩大，他们身上逐渐出现点点佛光。
那男人在光晕之中哀嚎着。
似乎这佛光对他非常克制。
那些僧人虽然一副伟岸之形。
但在李玄看过去，则是像一只只恶鬼一般。
他们大张着血口，牙齿闪亮。
手上尖爪抓向男人。
将男人的一寸寸血肉撕扯下来，塞入口中。
明明是佛光大胜，其中却是恶鬼行径。
那男人开始还反抗。
但是僧人们仿佛不死之身。
若是受伤，手上动作更加残暴。
很快，男人和与一对妻儿便倒在地上。
任由僧人将其分食。
最后，汉子只剩下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李玄。
手中长棍指向一旁年幼的孩童。
似乎是在央求李玄能够将孩童救下，又或者是在愤怒的责问。
李玄心中咚咚作响，面色潮红。
忽然抬头。
只见慧心身躯不知何时候凭空拔高了半人之高。
此刻站在自己身后，微微弯腰。
一颗头颅软趴趴的耷拉在脖子上，将脖子拉坠的老长。
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这样浮在李玄头顶。
而李玄一抬头，正和慧心这张脸打了个照面。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大约半个手臂。
李玄甚至能从慧心微微裂开的口中，顺着幽暗的喉管，看到其心胸脏腑。
甚至那块干巴巴的所谓的佛肉。
那佛肉化出一张脸，笑着看着他。
“啊！”
李玄惊呼一声，身体不禁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一道凉意在体内转了一圈，随后又从每一个毛孔向外拥挤着。
莫名的惊恐出现在心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慧心的双臂紧紧抱住。
无法动弹。
那双胳膊像是两条麻绳。
将李玄一圈一圈的缠绕。
而上方慧心的脸已经和他的脸最靠近之处不足一指宽。
李玄的眼前陷入黑暗，只能看到那双淡漠的瞳孔。
“看来你还未将世界看明白，佛心仍旧不坚定，我来帮你一把。”
慧心的嘴巴一张一合，一道声音传入李玄耳中。
然后慧心双眼之中忽然有了一些色彩。
似乎有着一道道佛家经文铭刻于他的眼中。
看上去，竟然感觉有所明悟，一切好像都呈现在眼前。
然后两道带着经文的明黄色光线从其中散发。
然后直接注入李玄的双目之内。
双眼先是麻木再是疼痛。
然后所有光线逐渐隐去，眼前一片漆黑。
在李玄的感知中，似乎过去了很久。
眼中逐渐出现光线。
又苦又涩，泪流而出。
李玄也终于再次看到眼前之景。
自己面前正是慧心。
此时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慧玄师弟，你被诡异迷惑，心神险些崩溃。”
“还好我以佛眼之法助你。”
“虽有拔苗助长的坏处，但也算是解决了你的危机。”
听着慧心的话，之前种种所见在心间更加模糊。
似乎真的只是幻觉。
“多谢师兄。”
李玄应了一声，移开视线。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吗？”
此刻在他眼中。
只见天地之间处于一片幽暗之中。
世界没有任何生机，到处是腐朽惨败之象。
而眼前那座小村落，现在看去，无尽飞灰缠绕其间。
若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那些飞灰之上纷纷幻化为一张张面容。
飞灰飘落在手中，顷刻间如雪一般消融。
“化生村中之诡异，全部被封禁在此地。”
但是这三只外来之诡，险些将此处封印破坏。
慧心边说边指向原本李玄眼中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现在看过去，明显不是人。
他的身躯头颅是那个男人没错，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则是攀附在下半身。
他们的双腿与男人的双腿连接，头颅充当男人的脚掌。
因为体型不同，所以男人站起身时，不得不单腿站立。
走路时也摇摇晃晃的。
此刻看上去，竟有种猎奇惊惧之感。
“这，这是我那日救出来的人？”
到这时，李玄倒也不再藏着掖着。
“没错，在大殿中，他们稍微恢复神智，便被你救走，功亏一篑。”
而那些僧人已经死亡了两人。
死去的僧人被摘下头颅，被其吞下。
喉咙之处猛然突起，然后头颅在其食道中缓缓下滑。
最后出现在那女人和孩童的头颅之下。
之前那恶鬼分食一幕似乎真的是幻觉。
“他已然没救了，你们让开。”
慧心开口。
那些僧人脸上狂热的表情这才缓缓消退。
身上笼罩的佛光逐渐退却。
而那个非人之物，一双眼睛则看向李玄。
似乎有着戏谑。
但是随即，身旁便有梵音响起。
慧心右臂突然变的巨大。
并不像那日一般，整个人化为巨人之态。
一掌而下，一道金色掌印凭空而现。
在这种灰暗的环境中，仿佛能让人在心中出现光明。
那男人未有挣扎，看着那只掌印轻飘飘印在自己身上。
然后全身开始逐步分解，化为飞灰。
缠绕在这座村庄之间。
李玄感觉脑中有些迟钝，那人死前的眼神深深印在他的脑中。
好一会才开口问道。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这般？”
慧心摇摇头。
“不知道，这种变化席卷的很快。”
“我们发现时，已经迟了。”
“方丈以身化佛，才是保住化生寺安宁。”
“我们也曾向外探索，但是难度巨大，到现在直线上也不过走出了百里之遥。”
“俱是这般。”
李玄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听到慧心的话，眼中一亮。
“方丈？”
“我能见见吗？”
对于这个问题，慧心却没有再说话。
一行十人，回来时就只剩下八个。
夜间，李玄推开自己禅房的门，从其中走出。
抬头向上望去。
天空明净，繁星点点，空气湿润清新。
丝毫没有白日在化生寺外那种晦暗腐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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