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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秋笑了。
伤口错综的脸上因着这一笑,竟然不再十分恐怖;她望着何旭明,浅浅开口:“何师兄可是身有小恙?”
“何解?”
何旭明闻颜,扭身继续往前走着,装作不经意为问道。
“明明呼吸中气十足,走路却带着一分虚浮;腰间微困,久立更甚?师兄是否一直在服用一种延年益寿的药物?”颜清秋明显看到走在前面的何旭明身子微微一滞,她心里明了,“此物虽好,可对于历来肝脏有微瑕的人,却是慢性毒药,久而久之,许是会……”
她顿住了,余下的话并未说出口。
“会怎样?”
何旭明追问。
“师兄不妨找山主或者山中医者询问一番,看颜清秋说的是否有凭有据?我自小跟随外公行医问药,自是识得一些药性,如若有误,就当是颜清秋信口胡诌了。”
她并未直接回答后果如何,而是让他自己寻人去问,看看结果再说。
“我会的!”
何旭明继续走着,一边解释:“易秋是师父最钟爱的二徒弟,她的性子向来泼辣,本事也是众师兄妹中最好的。”
“何师兄应该也深得师父之心吧?要我看,您可比二师姐在师父那里贴心多了!”颜清秋不着痕迹的试探着,“那么,不知道大师姐是哪一位?”
颜清秋很清楚,每一个宗门之中,大徒弟一般都是仅次于师父的权力掌控者,而不是二徒弟;如若是二徒弟,那么,大徒弟要么已然身故,要么定是有重大隐情。
“大师姐,”何旭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听说大师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云隐山前往别处执行什么任务了,反正,山中弟子除了二师姐,再无人见过她的样子。”
“难道何师兄也没见过大师姐的样子么?”颜清秋恁是多问了一句,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果然,何旭明的脸沉了下来:“大师姐在这个云隐山就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轻易提及!念在你初来乍到,我也不会计较,往后,千万莫要再别人面前提及,否则,免不得一顿仗责。记下了?”
“多谢师兄提点,颜清秋记下了!”
颜清秋点点头。
重新回到了她之前洗过澡的地方,那两个女子见她又回来了,似乎十分高兴:“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颜清秋,从此后便与你们一起在这里修行,参加一年以后内殿弟子的选拔。”何旭明回答了她们的问题,“五方,江伯呢?”
五方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看起来很是机灵,但脸上却长了一个看起来很滑稽、很碍眼的瘤子,让他生生断了踏进内殿大门跻身内殿弟子的机会。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找什么?老汉这不是来了么?”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围观而来的众人后面响起,随着众人让开的通道,一个干瘦瘸腿的老头出现在他们面前,“何公子,山主又下了什么指令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已然落在颜清秋的脸上,眼底闪过惊诧,却不动声色。
“江伯,”何旭明弯腰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山主今日新收了一名外殿弟子,叮嘱江伯好生条教,一年后参加内殿弟子的选拔。”
“知道了!”
江伯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颜清秋脸上不曾离去。
“那就有劳江伯了,旭明告退!”
何旭明看了一眼颜清秋,回身大步而去。
“我们都以为你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呢,能被山主亲自过问,那可是不一般的殊荣!”给她洗澡的其中一个女子过来,挽住颜清秋的手臂,笑着道,“我叫浮萍,从此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我叫丹儿,你呢?”一起给她洗了澡的另外一个女孩也跑过来挽住她另一只手笑着问道。
“颜清秋。”
颜清秋回答。
“我叫五方。”
五方急忙凑了过来,望着她的脸叫道:“原本以为这云隐山我五方是最难看的一个,今日,居然来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丑女?哈哈,五方以后可是有伴儿了!”
“臭小子,你怎么永远都缺根筋呢?专捡别人的痛处戳,快去,那点儿吃的东西来吧?颜清秋一定是饿了!”
江伯听了五方的话,叱骂着五方,双目却一直在颜清秋的脸上不曾移开。
“江伯,我是颜清秋。您的腿脚……”颜清秋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江伯的腿脚并不是病痛或者天生的残疾,而是后天人为所致,“是筋脉被锁太久的缘故吧?”
江伯闻颜一惊,下一刻变了脸对着围观的人厉声斥道:“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内殿主子们的活儿不做了?天黑前做不完就不要吃饭!”
所有人见了江伯发火一哄而散。
颜清秋不解的望着江伯。
“小丫头,初来乍到可莫要锋芒太露,否则招来杀身之祸便得不偿失了!”江伯一点点走进颜清秋,凶光毕露的眼眸深处,却是隐藏的担忧,“老汉我这腿疾少说也有二十余年了,不管因何所致,都已然药石无效……”
“我可以!”
颜清秋截断了江伯的话,望着他说道:“一年,我定然能让江伯这腿疾恢复八成!”
“为什么?为何要这样做?”
江伯不解。
“就因为您刚才那句‘莫要锋芒太露’,让我想要帮您。”颜清秋目光真诚,“我为人陷害身入黑雾林不死,又被山主的魔煞兽吞入腹中竟然还能生还,我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
江伯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丑陋不堪的女孩子,竟然是从黑雾林走出来且又逛了一样魔煞兽的脏腑,他不禁愣住了。
“孩子,你曾经遭遇过很不堪的事情吧?”
江伯这一声“孩子”叫得颜清秋瞬间泪如泉涌,她含泪笑着:“我爷爷也为人所害。今日听得您这一声‘孩子’,颜清秋我窝心的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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