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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皓突然回想起上午看到的那个身影,他以为那便是胭脂,但在看过镜中人后,徐子皓否认了他的想法。
比起那抹竹青色,胭脂更似冬日里的红梅,虽然外表小巧但眼中的清高却丝毫不减。
“胭脂?”
“胭脂在此谢过老板,”胭脂身形微曲,很有礼数。可转头面对徐子皓时已经是换了一副嘴脸,“我说,你能不能别在本小姐睡觉的时候向别人询问有关本小姐的过去好不好?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徐子皓看着镜中那个重归活泼的小姑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嘴上也是调侃起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明朝的人,居然一点古代人的样子都没有。”
胭脂盘腿坐下,白了徐子皓一眼。“不是有人说过的么?与时俱进。”
被胭脂拿了以前的话反驳,徐子皓又知自己是碰了一鼻子灰,干咳两声转了话题。
“你还没说完呢,安修远的事……”
“我说过了,他是我的相公。”胭脂微微一笑,眼中的幸福在不经意间流露。
据胭脂所说,她在成为一盒胭脂后,被转手多处,却没有一人打开过。虽说大部分原因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被“使用”,结果这盒胭脂竟因其奇特之处被有钱人当做神物供了起来。
阴差阳错,胭脂稀里糊涂的开始有了香火所得,渐渐地她开始可以脱离胭脂盒的束缚,游走在一定范围内。
也是在那时她偶然撞见了还是孩童时期的安修远。
长久被排挤的他胆怯懦弱却又无人愿意上前安慰,无处藏匿的他只能躲在神坛的桌子后一个人哭泣。
“汝是何人?为何在吾的地方哭泣?”
或许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个孩子,胭脂果断现身出现在安修远面前。
果不其然,胆小的他被吓得险些端了胭脂的神坛。好在机智的胭脂再三安慰下,总算止住了安修远的眼泪。
“你真的是这胭脂里的神明?”安修远抽嗒了两声,怯懦地皱着眉头。
他似乎很喜欢皱眉,明明一张年幼的脸却硬要装的那么深沉。
胭脂咋了咋舌,伸手在他眉间轻轻扶过,“小孩子不要老是皱眉,长大了就不好看了。”
“我以后能天天过来找你玩么?”
“好啊,日后若是想到吾了,便过来,吾在此等汝。”
自那以后,安修远每天都偷偷潜入神舍,给她讲述自己经历的故事。书舍的孩子们怎么逗弄先生,他和他的青梅如何偷跑去玩耍等等。但他却从来不讲自己在外头所受的痛苦,有时候身上挂彩了,被胭脂问到,他也只是揉揉鼻子一笑而过。
胭脂告诉他不要皱眉,于是他渐渐松开了眉头;胭脂又告诉他要学会勇敢,于是他的背越挺越直……
胭脂看着这个越发自信的少年,心中的成就感瞬间就充斥了她小小的心房。
她开始喜欢上这个少年,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少年也开始默默注视她。
“后来呢?”徐子皓渐渐被胭脂的故事所吸引,或许是因为她洋溢着幸福的脸亦或许是那两小无猜的甜蜜。
后来安修远的青梅进修三年回国,见到越发俊朗的他竟产生了仰慕之情,国外一向开放的青梅毫不犹豫地向他告白,却遭到了拒绝。
安修远觉得,他有必要告诉胭脂他喜欢她。
“胭脂,我……”安修远面红,双手不自然地拧着衣摆。
“怎么了?”安修远不再胆怯后,双手拧衣摆的习惯就再没有出现过。胭脂看了一眼安修远的手,嬉笑着拍了拍,“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拧衣摆的么?”
“胭脂!”不知哪来的勇气,安修远反手握住胭脂的小手,眼中熠熠生辉,“我喜欢你!”
“啊?”或许是这突如其来,一向处于大姐姐地位的胭脂竟然愣住了。
“怎么,你不喜欢我?”看到胭脂愣怔的表情,安修远感觉头脑有些晕。
“不是”胭脂望着安修远暗淡下去的眼神,连忙解释,“不是不喜欢,只是修远你不是有你的烟儿妹妹吗?”
“烟儿在我眼中只是妹妹,我对她的感情只有兄妹之情!你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
一连串的真心相付让胭脂的内心充斥了甜蜜,她握着安修远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
只不过,好景不长,胭脂和安修远的事还是被烟儿被安家知道了。烟儿的挑唆之下,安家老爷认定胭脂是缠住安修远的鬼魅,一气之下拆了神坛,找了好些道士前来做法驱逐。失去香火的胭脂在那些并不专业的道士做法中还是很快虚弱下去,不出半月,连稳定的身形都没办法保持了。
她只能回到胭脂盒中,沉沉睡去。
“索性天无绝人之路,我遇到了老板。”胭脂侧首看了眼苏桐,说道。
突然消失的胭脂让安修远发了疯地寻找,就在一次偶遇中,安修远遇到了苏桐。苏桐见与其有缘,便替安修远支了一招。
“你若真心爱着她,便偷了那胭脂盒,用自己的精血养她。”
安修远采取了苏桐的建议,并决定在当晚偷出胭脂盒。徐子皓到现在还记得那时胭脂提及那晚的样子,那是一个渴求他不要去救又万幸他救了自己的纠结面容。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安修远成功偷出了胭脂盒,用精血唤醒了她。为了掩人耳目,他主动向家主请缨,让自己去戏坊学习。
安修远一直没有告诉胭脂,她的身子重现的原因。只是用了重设神坛的理由,骗了她。
为了能够让胭脂接受他的精血,他放弃了男角,毅然决然选择了女角。
“家中人若是知道你选女角,恐怕又会是一番嘲弄的。”胭脂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拿起眉笔轻轻勾勒。
“家中人早就看不惯我,我又何必去讨好他们?如今我已将你偷出,那我便再无甚可怕。”
“可是你还未出师便要揽下这戏坊的第一出戏,若是坏了这戏坊的名声,家主知道了不会责怪于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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