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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开口道出这句话来，却是略微沉吟，偶尔抬眼看颜清秋一眼，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将话彻底说完，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对着颜清秋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医随我到这边来吧。”
听着太医的话，颜清秋不过是眉头微皱，见着柳清秋略微有几分不安的样子，视线，又落到梁娘沉稳安静的脸上，抬手一掀帘幕，容着太医和她一起走出，才手一松，又散下了帘子。
太医一直佝偻着身子随着颜清秋的脚步几步走到外面，回头看了一眼屋子的位置，确保屋子里的人听不见他们的话了，这才开口，语调很轻，却又略微有几分急，“公主……那位姑娘的眼睛，若是要说治，也并非是没有法子治好，可所需的药材有些麻烦，先不说，需要几味极其名贵，在宫中都是留着给皇上，还有宫中嫔妃用的药材……其中还有一味药材极为难得……”
听着太医的话，颜清秋略微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宫中有的药材，暂且不说，最后一味极难得……是？”
听着颜清秋话中的疑惑，太医只不过是抬眼一瞬，便低下了头去，语调极低，“是长自祈天国的一味药材，说极难得，是因为只有前些年进贡的时候，才偶尔见过会有这么一味药材，就算是在祈天国，也是极难获得的珍宝……而公主带进宫来的这位姑娘……”
太医的话并未说完说尽，然而语句之中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颜清秋带入宫的这个姑娘，凭什么，用得上那么好的药材，只为治一双眼睛。
可人是颜清秋带入宫中来的，而且还是有意要治好这双眼睛，太医也只不过是随口提了提，想让颜清秋放弃，却也没有开口道出更多的话来，让颜清秋失了颜面亦或者是为此为难。
然而，听着面前太医的话，颜清秋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却是开口道，“这味药材的名字叫什么？除此之外，可还有旁的难得药材？”
听着颜清秋的话，太医有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略微讶异的瞧了一眼颜清秋，却没敢去对上颜清秋的视线，过了许久，才遂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是……钺石草，宫中如今，已经早就没有了……若是公主想要，怕是还得想法子让祈天国进贡一些……可……”
祈天国这一年的进贡里，是没有这一样药材的。更别提，今时不同往日，很多事情，早就不一样了。
国事，太医并不想与颜清秋过多的妄议，所以，只不过是看着面前的颜清秋，似乎是心下略微有些什么情绪掠过，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摇了摇头，似乎是有所发觉，自己的的确确，扭转不了颜清秋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太医才开口道，“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什么药材难得了，只不过……公主当真要救那位姑娘？”
听着眼前太医的话，颜清秋略微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总要试一试，知道了可以复明的法子……太医或许是不知，这位姑娘极其聪慧，若是就这么一辈子做个瞎子，怕是可惜。”
可惜。颜清秋简简单单的，只不过是道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太医看了颜清秋一眼，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便尽力而为吧……老臣到时开两张药方给公主备下，一张是调养的方子，差不多十帖药，一直用到九十日后，公主也可在这段时日内，尽力找齐第二张药方上的药，若是能找齐，便可一试……”
太医言尽至此，略微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抬眸看了颜清秋一眼，“只不过……就算是药都尽数凑齐，也不敢保药到之后，便能病除……只可一试，或能成功。”
听着太医的嘱咐，颜清秋略微有几分发愣，她有些没有想到，这……竟然都不是什么完全的法子，药材不易，而且，找齐之后，既然……换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可能么？
略微顿了顿，颜清秋道地上叹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太医点了点头，语气之中，略微有几分无奈的语调，略微有几分迟疑，却还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只不过是一试而已，多谢太医了。”
听着颜清秋的话，太医不过是挥了挥袖子，对着颜清秋鞠身行礼，没有多言。
太医离开之后，颜清秋绕回殿中，就对上两双视线。过了一会儿，是梁娘先开的口，略微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对着颜清秋轻缓开口到，“太医是否是说……我的眼睛，已无复明可能？”
梁娘问的这句话，口气淡淡的，并未带多少期翼，就如她这一次来一般，没有多少自己能被治好的祈愿，只不过是语气淡淡的，说完，朝着柳清秋那边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没有关系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算是看不分明，也不一样没多少不方便的地方么？况且……”
梁娘的语调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缓声，“妈妈宽心于我，在我走后，知道我在赌庄落脚，便将我屋子里的东西尽数都给我送过来了，算是我这么多年在青楼里卖艺她给我的一点儿东西。”
一字一句，梁娘的语调落的极轻，“况且，宋管事也关照我，寻了一个方位和我那个屋子差不多的房间让我入住，再加之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照着模样放进去的，若是再习惯一段时日，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也不会撞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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