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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有些融不进去,前世,好似也是差不多,只不过那个时候,是众人多半瞧不起她这个半途而归的公主,就算是血脉不假,可到底是少了一份沉淀下来的贵气罢。
想到这一点,颜清秋唇角的弧度,抿出一抹极淡的弧度,却是余光见着一袭墨色的袖子拂过,最后在她的左手边紧挨着的位置上落座。
就算是两国来使,都是和她隔了一个座位,而到底是因为有男有女的缘故,宴上的桌案之间的间隔,恰好是容二人通过,能说得上话,却又碰触不到的距离。
而因为颜清秋身份的缘故,她自然是要坐在上位而桌子绕成一个圈,上首也就是那么几张桌案了,或许是因为唐圣凌之前和颜清秋的一番对话,对两国来使为驸马的事情,略微放下了几分,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所以,紧挨着颜清秋的两张桌子上,都是没有摆盘的,很显然,不容人落座。
两国来使都是自觉地离着颜清秋一段距离,旁人,自然是不敢往颜清秋的跟前凑。
颜清秋略微有几分纳罕的转过头去,一瞬间,就对上了车容君的一双眸子。
略微有几分凉意,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只不过是淡淡的落在颜清秋的身上,却是习惯性的带着几分审视和居高临下的意味……因为车容君的目光,颜清秋下意识的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便缓过来了,对着眼前的人一笑,眸子里略微泛起几丝意味来,过了一会儿,才对着车容君,一点一点的,道出一句话来,“大司马……也来凑这个热闹?”
听着颜清秋略微有几分得意打趣的目光,好一会儿,车容君都未能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或许,是因为颜清秋。
只不过,为了颜清秋什么?怕她嫁人之后,不受自己所制?脑子里,不过是一晃而过的念头,车容君无端的就想到颜清秋依偎在另一个人怀里的画面,指节,不免略微收紧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却是一言不发,甚至,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车容君来得突然,可却无人敢怠慢于他,旁人桌案上皆是清茶糕点,然而,车容君的面前,却是酒壶与酒盏。
颜清秋看着,指节不免勾了勾,略微有几分意动,身子朝着车容君那边略微偏了偏,眯眼笑起,抿着下唇,“司马大人,独酌多无趣,我陪陪你呗?”
车容君还是没有开口,只不过是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滞,视线,落在颜清秋无意压在自己袖子上的手上,过了一会儿,才将一只酒盏移到颜清秋案上,却是给自己满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动作极为轻缓好看。
余光灯影人舞,颜清秋看着跟前的人,和眼前人桌案上的酒壶,略微撇了撇嘴,自然不能期望司马大人给她倒酒,更不敢指望探梅敢逾规矩去碰车容君桌案上的东西,便只有自己伸出手去,从车容君的桌案上捞了酒壶,给自己的酒盏之中倒酒。
只不过是半杯而已,车容君就抬手压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小气。”
细声念着这句话,颜清秋却还是拢着酒盏抿了一口,三月的梨花白,满口的梨子清甜,却又是余下一丝一闪而逝的苦意,最后是香,仿佛溢余鼻端的,硕果累累的梨子香,沉沉的,压得人有几分头昏脑涨,只想着往后一倒,醉卧榻间不省人事。
见着颜清秋晃了晃头的动作,车容君的唇边,似乎是有一抹笑意,却又见着颜清秋眨了眨眼,虽然迷迷糊糊,却还是有几分清明的样子,眼中的光略微有几分下压,一丝一毫的沉了下去。
歌舞罢,自然是老一套的击鼓传花,只不过,这一次的“花”,却是因为人够多,所以不只有“一朵”而是八只写了灯谜的花型灯笼,灯笼里侧糊着写了灯谜的白纸,微微将小灯笼举到和视线平齐的位置,便能窥见花灯之中的灯谜。
猜出灯谜,便可将手中花灯赠予心悦姑娘,或是留下,若是猜不出,那便要退出游戏,将桌案往后挪五步位置。
听清了要求,大鼓抬到了场中,颜清秋略微有几分兴味,视线落在柳清秋的身上,“你上去击鼓罢。”
“是。”
柳清秋应了一句,要上前,去世被颜清秋拦下。颜清秋让后者低头,而后在柳清秋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听着颜清秋的话,柳清秋略微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应了一句“是。”
也就是因着这一句,车容君抬眼瞧着走上去的女子,过了一会儿才道,“她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习武奇才?”
颜清秋身边的人,车容君多半都见过,有些印象,然而这一个,是当真没有多少印象。“是啊。”
颜清秋笑眯眯的,或许是因为饮酒的缘故,眼尾一抹红,脸颊也是微微的红晕,车容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颜清秋靠的太近,以至于后者说话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后者略微灼烫的气息和透过衣裳传过来的温度……柳清秋已经走上去,接过了旁人递来的一条帕子,系在了眼前,遮挡住了所有视线,这才举起手中的鼓锤。
柳清秋按着方才颜清秋和她说的话,一直数到二十七,这才倏然停下了手中的鼓锤。
灯笼差不多已经绕了一圈,颜清秋兴致勃勃的瞧,按她所想,这个数字之后,无论传的多慢或者快了,多半两国来使都能拿得到灯笼。
有人接到灯笼,不急着传,先擎起,看了一眼灯谜,这才犹豫着传了下去,还有的则是面上带笑,不看灯谜,动作也是不急不缓,只不过是时不时朝着颜清秋这边瞧过来一眼,似乎是想给颜清秋一个好印象,还有的,注意力,完全就不在灯上,而是在颜清秋的身上,时不时对着颜清秋露出一个笑来,看的颜清秋有些打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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