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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只有行铅字——
“第一名:木舟。”
秦笙勾唇笑了下，不动声色地吁出口气。
随着她宣布最终结果，在场的目光，皆跟着投向木舟。
舞台最亮的灯光，集中从他的头顶打下。
登时，四下爆出不息的欢呼躁动。
飞速滚动的网络弹幕中，粉丝和路人也雀跃不已。
黄主持握着话筒，为他高兴，扬声道:“让我们恭喜个人训练生木舟，成为最终的中心位！”
“个人练习生”，这个常常被提及的，他与别的练习生不同的前缀，之前对木舟而言，代表困难和挣扎，而现在，则代表财富。
靠自己、靠努力、靠实力，他的每一步都是真实的，是在公司资本博弈的暗箱操作里，杀出了一条辉煌的路。
木舟握住话筒的手指，有些许颤抖。
他棱角仍旧锋利青涩，却第一次，在面对镜头时，绷紧的冷漠面容上，展出舒缓的笑容:
“谢谢大家。”
弹幕里唰唰唰地滚动——
【呜呜呜呜呜！不枉我花那么多钱投票，一切都值了啊呜呜呜！】
【小舟你是中心位！！把那些泼脏水，手段肮脏的失败者都踩在脚底吧，你值得成功，你已经证明了自己！！】
【谁懂?他笑了他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整两个月的腥风血雨，终于赢来了一个好结果qaq谁说民选战胜不了资本！！木舟证明，实力强才是王道！我燃起来了！】
【木舟应该很开心吧，看得我也跟着开心哈哈】
【要命，我之前对他一直没感觉，刚刚看见他这个笑，虽然淡但是好真诚！！我感觉要爱上了】
【楼上的，现在入股不亏呀，熬过了苦日子，以后可就是男团c位木舟了～】
【对比之下，我怎么感觉陈嘉佑今天的状态实在很差啊......】
【没拿到第一名，也不是粉丝的错呀......陈嘉佑是在摆脸子吗?我不理解......】
【......】
除了谈论木舟，之前一度是中心位热门人选的陈嘉佑，也同样是今晚被密切注意的，另一个重点。
他今天依旧做了，跟初舞台时差不多的造型，只是反而还没那时有感觉。
原本清秀的五官，现下笼着层郁闷，隐隐有丝不耐，板着的脸配上养成习惯的，温雅的笑容，便显得不伦不类，完全没有人设里礼貌、温柔的王子感觉。
部分粉丝尚能解释说，是比赛失利正常的失落，但在看到直播镜头里，有人主动安慰他却被“哼”了声，甩脸色时，大批粉丝决心脱粉。
【什么呀，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嘉佑吗??】
【我呕，火速收回之前说你有江影帝感觉的话，你配吗你！】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瓜说，帝名娱乐一个高层......】
【......】
“啧啧啧。”沈临挑眉，扫了一眼不远处，陈嘉佑那哭丧一样的表情，点评道: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装都不装一下。”
秦笙也淡淡地抬眼看去。
自作自受。
她脑海浮现出这个词。
之前短暂的几次打交道，秦笙便已知道，陈嘉佑的致命弱点，就在于“忍”上。
他能忍，也不能忍。
说能忍，是他为了红，能听从公司安排去模仿江知淮，伪装出跟自己原本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设；
说不能忍，是他被高人气迷惑，被公司捧，过惯了好日子，无法忍受落差感，在比赛结尾彻底暴露。
如果陈嘉佑能沉住气，即便没有公司的支持，日后他靠自己努力，在现有的粉丝基础上，说不准还有机会翻身。
结果宣布完毕，国内首支九人男团gm，就正式出道。
满天飞舞的礼花和彩带，纷纷扬扬地落在众人的头上、衣服上，那些淘汰的练习生们也涌上台前，和自己的朋友抱在一起。
整整一百五十人。
他们站上阶梯台子，又一次重新站成了，第一期节目时的集合队列。
音响里放起首歌曲，曲调很温柔，蕴含希望和祝福之意。
——愿所有的少年追梦人，前途明亮。
收手举起，挥舞着，从跟着哼变为全场大合唱。
导师们笑站在队伍两侧。
有人默默哭泣，有人忍泪鼓掌，有人忙着加联系方式......好几个练习生都围在张老师身边，等着他安慰。
就连素来令学员发怵的雷杨大师，也有练习生特地去给他鞠躬道别。
秦笙站在最左边，不时有很多练习生跑过来，跟她说话。
一波又一波，等差不多都散去的时候，木舟跟楚谷叙旧完，也朝她走了过来。
他抿唇，看向秦笙。
顿了顿，继而张开双臂，漆黑眼眸认真问道:
“能抱一下吗，小玫瑰老师?”
秦笙轻笑了下，没反对。
于是，给予一个纯粹的、感谢的、礼节性的，以恰到距离收尾的轻轻拥抱。
木舟礼貌地移开了双手，不到一秒后，他直起身，垂着眸开口:
“很感谢您。”
“我会一直记得，二楼训练室里你说过的话。如果以后有机会......”
他话尚未说完——
一只来自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秦笙的手腕，轻轻施力把人往后拉开了点。
沈临横在两人间，跟他面对面。
眼尾微挑，眉宇间浮现出阴郁的攻击性，他故作无辜，语调笑又有点玩味:
“木舟小朋友，也跟我抱一下呗?”
木舟蹙眉，神色很快冷漠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只在今晚见过一面，甚至完全没有交流的特邀嘉宾，知道对方也是明星，叫沈临。
“沈临。”
被结结实实给挡在身后的小玫瑰，开口道。
她拽了下沈临的袖子，绵软声线里警告意味明显。
——试图警告常开玩笑的沈小少爷，不要突发奇想，又拿木舟寻乐子。
“怎么会呢，学姐。”沈临回头，找借口编起瞎话来，几乎毫不用眨眼:
“每期节目我都看。我可是木舟的忠实粉丝，男粉丝难道就不算粉丝吗？”
木舟:“......”
秦笙:“......”
她张张嘴，刚想叫木舟不用理对方。
从另一堆学员围攻中，顺利逃脱出来的方皓，正蹦跳着往这边走。
“呦，咋都在这杵着呢，什么抱抱?”
“来来来木舟！”方皓跳起来，勾了勾木舟的肩膀，“我们俩也抱一个。”
“以后就是同行了啊，竞争对手。就算我不当你导师了，也是你前辈，以后记得还恭恭敬敬的......”
他念叨着。
木舟其实比他高，被他这个动作拉得身体微晃。
还是点点头，同样认真道:
“也要谢谢你，方皓老师。”
......
那厢，导演正拿对讲机，组织着什么。
人群朝那边涌动。
楚谷跑来，挥了挥手喊道:“木舟哥，老师们，快来拍合影了！”
他们闻言走去。
合照正中，新鲜出炉的男团gm，九张朝气的，满是野心的面孔。
成团的一刻，即代表各家背后的公司持续运作，木舟的对手，会是其他队员，再或是圈内的其他艺人。
秦笙垂眸，思考起什么。
她并不打算，把邮箱里收到的陈嘉佑的黑料，给任何人。
“星团之赛”结束，导师身份亦结束。
木舟在团内跟陈嘉佑怎样，都与她无关。
秦笙帮了他的才华一把，不代表就有兴趣，对他的未来发展负责。
或好或坏，那都是他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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