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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自重生以后,得知自己可以修行,便一直勤勉无辍。可惜自己资质低下,前面努力了半年时间,修为竟是不得寸进。而从武士初期到武士中期,不过是小境界突破而已!
凌风了解到青山宗其他弟子的修行,哪怕是普通的内门弟子,也从未听说在小境界会遇到瓶颈的,一般真气数量足够,那么便可以自动晋阶。
不过好在天道酬勤,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修炼速度是慢了一点,不过总算是有所突破。武士中期,在世俗界也算是一方高手了。大虢很多中低级的将领,也不过是这点修为。
阿良发现了凌风的变化,不过主仆二人心照不宣了。
今日已是三月十九,殿试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凌风现在也不敢怠慢了,在房间开始认真读书。
翌日,因埠河离帝宫较远,寅时,凌风起床修行了一遍,然后便换上了前日礼部送来的?衫。
?衫以蓝色细布制作,圆领大袖,下施横?为裳,是虢朝贡生的主要官方服饰。因为要觐见当今天子,所以礼仪是必不可少,服饰自然要统一。
穿戴完毕,而后洗漱、吃饭、整理仪容。忙到临近卯时,凌风会合了冯广坐上马车,两人一起温习着殿试的礼仪,朝着帝宫驶去。
殿试只考策文,有时候是神皇亲自出题,有时候是礼部出题。不过本朝神皇懒惫,已是多年不早朝,殿试题目一般出自礼部。
殿试主要由礼部主持,前代神皇基本会出席所有殿试,但本朝神皇则很少了。
殿试从辰时开始,历经钦点、散卷、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卯时三刻,凌风和冯广来到了帝宫正门,验明正身之后被放了进去。
穿过宫门,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四处兵甲林立,正前方便是巍峨高耸的金銮殿。
此时距离殿试钦点尚有五刻时间,按照凌风前世的说法,一刻便是十五分钟,所以五刻便是一小时十五分钟。本次殿试考官早已到场,贡生基本也到齐,大家都笔直地站在金銮殿前,默不作声。
终于熬到了辰时,自有太监大声宣布皇恩浩荡,钦点开始。钦点便是点名,除了两百贡生,考官也被包含在内。
殿试事关国本,迟到或者不到,轻则除名、罢官,重则锒铛入狱、流放千里。而后众人一同步入金銮殿,依照顺序找到座位坐下。凌风来得比其他人晚,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而后经过一堆礼仪,行三跪九拜之礼,终于颁发了策题。
无为而治,这便是策题,策题还是神皇亲出。凌风看到这个题目有些头大。现世也有道家,跟前世相差无几,无为是道家的重要概念。跟字面上的意思不同,无为并非让众生消极避世,无所作为,而是提倡君主不与民争,顺应民众,不妄为的意思。道家说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便是这个道理。
无为总的来说还是劝勉君王尊重客观规律,积极向上的。如果在场贡生不了解道家,只是道听途说,所写策文估计要排至末尾了。
不过当今神皇也不似顺应天命,无为奋发之辈,凌风在草稿纸上写了几句提纲,感觉不对,于是停了下来。神皇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呢?君王“高义”,难以揣测。
凌风绞尽脑汁,突然他想到了前世明朝的一个皇帝,万历。万历在位四十五年,先是勤勤勉勉,而后因为张居正案、立嗣等事深受打击,慢慢开始消极了。万历和当代神皇楚风在性格上极为相似,正好万历有一年的殿试题目便是“无为而治”。
想到这里,凌风不由觉得灵光闪动,看来大概率这便是今日策问切题之处了。万历之无为,非字面上的无为,亦非道家之无为,而是两者综合,以道家无为为基,行颓然之事,这才符合当今神皇本意。
凌风想了想,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下提纲,最后开始提笔在答卷上写:无为之理,其大矣哉。无为者。。。
殿试对于书法的要求甚为严峻,答案必须以台阁体写之,其字体方正光洁,大小一律,写起来跟印刷体一样。凌风一面对照提纲写下内容,一面还得严格遵循书法要义,所以写得非常入迷,他没注意到从身后门旁走进一个中年男子。
这时中年男子身后急匆匆赶来一个太监和宫娥数名,太监喘着气,扯开嗓门大喊“神皇驾到!”
凌风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礼部事先可没说神皇会亲临殿试的。不过看其他考官,大家似乎也没有心理准备,一阵乱哄哄地跪下行礼。凌风也学了其他人,走到座位一旁,跪在走道上,高呼万岁。
神皇走到大殿最上方的龙椅上,而后轻声说了句:“众卿平身,今日寡人也是突然来了兴致,殿试继续。”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官重新下跪谢恩。
于是大家又站了起来,此时凌风才注意到神皇的模样:其脚踏龙纹熊皮金靴,身穿龙纹蟒袍,头戴金质冕冠,珠玉做的冕旒挡住了神皇的脸部,凌风看不清楚,不过神皇身形瘦弱,说话气力不足,难掩病态。
无端直视君王可是大不敬,凌风也只是敢偷偷看了一眼神皇。不过在他准备低头的一瞬间,神皇似乎注意到了他,两人的眼神隔着百米距离对视了一下。神皇的眼神颇具玩味,那不是威严,也不是好奇,反正是一丝莫名的情愫。
凌风赶紧埋头书写,再也不敢抬头了,不过他总感觉神皇总是有意无意在看着自己。希望这是错觉,殿试得罪神皇,琼州为官成空不说,自己小命搞不好还会不保了,真是好奇害死猫。
好在神皇没有待太久时间,便离开了,众人又是下跪,高呼万岁,礼送其离开。
及至日暮,开始交卷,两百贡生有序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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