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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多少钱？”
江秋雨试探的说：“二十文？”
小米皱了皱鼻子，道：“这也太少了！”
其实他心里对这个价钱已经很满意了，洗个下水，就能挣二十文，去哪能找到这么划算的活？
不过他记着他娘教过他讲价的本领，平时他是没有机会去实践的，今儿总算是可以试试了！
江秋雨只以为对方是真的嫌太少了，便加了十文，“那三十文？”
若是给她二十文、三十文的，她也是不愿意去洗那臭烘烘的下水的。
竟真的加价了！小米心头一阵火热。他娘说的话，果然没错！
他又加了五文钱：“三十五文！三十五文我就帮你洗！”
“成交！”江秋雨立马答应。
她现在已经是有好几两身价的人了，不过是三十五文而已，丢在地上她都不带捡的。
江秋雨让出她的位置来，蹲在一旁指挥小米洗。
她依稀记得清洗下水的步骤：先用盐、醋少许去大肠上的粘液，然后再用清水翻洗数遍，择去污物，加两茶匙素油，用手揉挤10分钟左右，最后再用清水漂洗干净。
期间小米一直倒吸凉气，觉得江秋雨太浪费了，为了这一坨下水，就用去了那么多好东西！
他都不敢自己去倒盐啊醋啊油啊什么的，最后还是江秋雨自己动手。
江秋雨丝毫是没有意识到她用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动起手来是半点不晓得节省。
“别倒了别倒了！”小米心疼得眼都红了。“就那么些破玩意儿，哪里值当废恁多好东西？”
“你懂什么？这样才能洗干净好吧！”江秋雨话里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她继续道：“你就等着瞧吧，我做出来的下水，保准好吃得让你吃了之后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小米闻言翻了个白眼，加了那么多好东西，做出来的菜能不好吃吗？再说了，她和师傅比试，哪里轮得到他来尝味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把猪下水慢慢洗净。
小米有些意外，他家馋肉吃的时候，也是买过这下水吃的，可不论怎么洗，都洗不掉那股子臭味。可现在，用了油盐醋之后，这下水真就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江秋雨用手指挑起洗好的下水，确定洗得干净之后，心里更添一分信心。
“喂！掏粪丫头！王大厨让你进去！”这是守门小童的声音，江秋雨猛地看过去，怒道：“你才是掏粪丫头，你全家都是掏粪丫头！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守门小童并不怕她，摇头晃脑，嘻嘻笑着。江秋雨看得火大，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进门路过小童时，江秋雨拿脚用力踩了他一脚，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嘶嘶！”
守门小童抱着脚嘶嘶叫，恨恨地瞪了江秋雨的背影一眼。
江秋雨进去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在了。
“姑娘，你可准备好了？”李掌柜一手拢着袖子，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
江秋雨抬着下巴，自信地回道：“早准备好了！”
“既如此，那便开始吧！李飞，把你的灶台借给这位姑娘使吧！”李掌柜点点头，冲着靠里的一个长着八字胡须的瘦小厨子道。
江秋雨走到灶台前，握着锅铲挥了两下，发现灶台对她来说还是略微高了点，便对李掌柜说道：“我还要一个凳子！”
“小米！”
李掌柜看向跟着江秋雨一块走进来的小米，小米自是识趣地跑去搬了个凳子来。
江秋雨踩在凳子上，感觉高度正合适，对小米满意极了。眼看着他放下凳子就要走，连忙喊住他：“你别走呀！我还差个人帮忙烧火呢，你来帮我吧！”
小米不大乐意，他可是大师傅专用的烧火小童，怎么能给一个无名之辈使唤？他看了看自己师傅，又看了看李掌柜，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王大厨深吸一口气，没好气道：“既然她要你烧火，那你便去吧！小豆子，你过来给我烧火！”
师傅发话，小米才不情不情愿地走到江秋雨的灶头前坐下。
“那你们便开始吧！”李掌柜一声令下，王大厨便动了，他做是自己的拿手好菜——“芙蓉鱼骨”。
他的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看便知是有真本事的。
江秋雨那便则坎坷得多了，她压根没有用过这种土灶，火候总也拿捏不当。
“火再大点儿！”
“哎呀不行，这火太大了！小点小点！”
“你会不会烧火呀！我的菜都要糊了！”
小米坐在灶头前，热得满头冒汗，烟熏得他眼睛都红了，耳朵还要遭受江秋雨的催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住地撇嘴。自打他会走路的时候，他就跟着娘在灶头前忙活了，他烧火的本事，可是连大师傅都赞不绝口，不然也不会被收作徒弟了！
这会儿听见江秋雨质疑他的本事，他老大的不高兴。
“我不会烧火，那你自己来！”
她来？她哪里会！可她这哪里能说实话！
“我还炒着菜呢！”江秋雨看着锅里毫无卖相的下水，心里有些慌乱。
“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给我捣乱的吧？好叫我赢不了？”
听她不仅质疑他的烧火能力，还要诋毁他的人品，小米蹭得站起来，指着江秋雨骂道：“我呸!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我烧火的！自己没本事做好菜，还赖我烧火不好！哼，老子不伺候了！”说完他便抬脚要走。
“小米，不要意气用事！回去！”李掌柜制止了小米，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着江秋雨的动作，只看她那生疏别扭的姿势，便知道结局早已注定。
果不其然，她自食材下锅起，就一直闪躲，生怕油溅到身上，还一直嚷嚷着火大了火小了。
一看便知是个不怎么下厨的！李掌柜的笑容渐渐变淡，看着江秋雨眼神也变得有些危险，可她毫无所觉。
过了好一会儿，两盘菜端到了李掌柜面前。王大厨的“芙蓉鱼骨”色香味俱全，而江秋雨的猪下水，李掌柜地伸了几次手，都没夹下去。
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们试试吧！”李掌柜对着围观的几个年轻厨子招了招手。
被点出的几人面面相觑，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最后还是在李掌柜催促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吃了一筷子。
李掌柜：“如何？”
几人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自然是王大师傅的芙蓉鱼骨好！”
李掌柜又看向江秋雨，道：“姑娘也试试吧！”
江秋雨早在两盘菜放一块的时候便隐约猜到了结果。
她颤抖着夹了一筷子王大厨的芙蓉鱼骨放入口中，味道确实很不错，不比她在现代吃过的五星级大餐差多少。
恍惚间江秋雨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姑娘可服？”
江秋雨努力辩解道：“我……我承认，我这次做的菜确实不尽如人意，可那是因为我不会用这个土灶，也没有辣椒。如果你们按照我的方子来做，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的！”
今天确实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过于看低了古人。
“猪下水这等事物，也没有人会吃，如果你们酒楼能推出这道菜，岂不是能比别的酒楼更有优势？”
李掌柜低着头闷声笑了笑，才说：“姑娘，谁告诉你，这猪下水没人吃了？再怎么说，它也是肉啊！只不过做起来太费油盐，这才少有人吃罢了。”
江秋雨呆住了，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把账结一下，送客吧！”李掌柜一发话，众人都动了起来。
江秋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掏出钱来，又是怎么被赶出酒楼的。等回过神来，她人已经在大街上了，手上依然提着臭气熏天的背篓。
【作者题外话】：明天有重要人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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