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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入营中时,许多部将多有些怀疑。
“农人?种地的想打仗之事,这大乐村倒是奇哉怪也。”
“将军,待我去回绝了他。”
“慢!凡我朝子民,皆有守土之责,入秋天已凉,切莫寒人心,请进来吧……”
赵举得了准许,携小幺进得军营之中。
狄青一朝名将,治军有方。
加之此行皆为精锐中的精锐,赵举暗叹,这样一个强盛的朝代,居然在军事上屡屡受挫,不该啊,不该……
进到营帐中,主位并未坐人,将领们都在议论着什么。
赵举环顾一周,发现一白净脸庞,与军旅征战之人不同。
想起之前听过的传说,天上的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便是那包拯和狄青。
可文曲星包公长了一张威武的黑脸;武曲星狄青却长了一张清秀的白脸,所以就有了换头一说。
当然,这都是传说故事,不过也是尊奉的事实。
无人通报,赵举却直直朝着那人走去。
这时,周边的将领才停止说话,眼看着这瘦弱小生一步步走来。
“狄将军,农人赵举前来献策。”
众人显然有些吃惊,莫说耕地的小民,就算是州府的官员,都不一定见过狄青,他是如何一眼认出的?
赵举不等他回答,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大英雄狄青》。
动画里的狄青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可如今一看,皇佑四年,他也四十多岁了。
“有意思……来人,看茶上座。”
狄青背着手坐回正中,以同样的目光打量了赵举一番。
说实话,表面上看尚不如方才那韩经义的体格。
不过既然是有良策,那就从外表看不出端倪。
赵举不慌不乱,被一群杀伐之人盯着,似是稳坐钓鱼台。
饮茶一口后交给一旁的小幺。
“将军简朴,茶水无味了些。”
狄青挥手示意众人:“你们去一旁议事,我见此人有如故旧。”
待众人退去一旁后,狄青主动走到赵举面前。
“我听值守禀报说,你有平叛良策?可我有一事不解,你一介草民,身在阳澄县,不是官家不是行伍,战事消息一概不知……”
这话有试探的意味,不过赵举毫不在意。
话已至此,就无须拖沓了。
“平侬智高之乱,依靠外族部骑兵加些精锐禁军足矣……”
此话一出,狄青大吃一惊。
想他在仁宗面前请战时,原话里就提到了希望能带领数百个外族部落的骑兵,再加上一些禁军,去将叛贼的头砍下送回京城。
可这人,一句话就戳到了心窝里,奇人!
狄青转了转眼珠,又问:“此话可有轻敌之意?”
赵举摇头。
“蒋偕、张忠才是轻敌之人,所以他们战败身亡,可狄将军却不是这样的人。”
狄青愣了几秒后大笑起来,营中将领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先生真乃神人也!此二人九月新败,这消息我也才知道不久,可你居然……请受我一拜!”
偶像拜自己,赵举心里既惊又喜,史书诚不骗我!
众人看主将居然拜一毛头小子,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随即对赵举的印象有了较大改变。
“将军不可,俺都是胡说……额不是,反正就是你别这样,俺受不起。”
狄青拉着赵举到了地图前:“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赵举摸了摸鼻子:“这都是军事机密,就这么让我看了?”
“诶?不妨事,只是前期计划,正好帮着看看。”
赵举压了压稍有激动的心情,以及被攥的生疼的手腕。
说到底,侬智高之乱不过是求职未果起的导火索。
侬智高向宋朝谋取官职,不给,附与不得,加之其他原因就形成了叛乱。
但发展到现在的关键已不是起因,而是此役的关键。
“四月初六侬智高起兵,距今已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朝廷的守城将领虽勇,却也是死走逃亡,所以将军抵达战场之前要做的最关键一事就是,鼓舞士气!”
赵举推兵布演,分析利害,狄青在旁听得连连点头。
周围那些久经沙场的将领们也无不称奇,这赵举……果真不是我朝的武官?
“侬智高主力东征北讨,连破横、贵、浔……多处州府,只因广州城坚固,起义军不是正规军队,无攻城伐地兵器,广州城才得以保全,但其威之盛,必然会给将军平叛的先锋部队带来**烦。”
狄青脸色凝重:“不错!士气高涨能以少胜多,我意令前线暂不出战,待会师一处再决断不迟。”
赵举收回指在地图上的手,沉默了几秒后言道。
“将军所言极是,但……”
“直言!”
“广西钤辖陈曙,如我所料不错,他会私自带兵出战昆仑关,大败无疑。”
狄青皱起眉头:“还未曾听闻此事,先生从何得知?”
赵举也没法解释,历史嘛,后世有凭借之依据,前人怎么可能预判未来呢?
“此为天机,将军若是信我,南下途中,要再三严令陈曙切勿轻举妄动!”
狄青点点头:“我观先生有经世大才,一见如故,不如你我二人拜为兄弟如何?”
赵举吓一跳,两人相差二十来岁,这在宋朝,父子相称还差不多。
不过本朝有一相名曰文彦博,他和李稷便是辈分相差,后被人赞为八拜之交。
于是赵举向狄青拜了八拜。
要说这时的人品行良善最为可贵,兄弟之义,堪比天高。
比金钱洗涤的社会要舒服许多。
赵举和狄青相谈甚欢,直至深夜。
“咳咳……”
无奈这副身躯太过软弱,赵举已有些撑不住了。
狄青连忙命人取来披风火盆:“弟有此等将才,身体却无劳军之命,可惜啊……”
赵举摆了摆手:“无妨,待将军自南而归,我这身子会一日好过一日。”
“如此甚好!待我杀敌归来,你我痛饮三日!”
狄青携一众将士送赵举至营外。
赵举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恨自己在新时代未能从军。
“何时启程?”
“约么明日一早,天不亮就要往南,弟有何嘱托?”
赵举思之良久:“将军先锋部将杨文广于年底到达桂州,可能受挫,我建议可提早准备百枚特制铜币,两面为正,大战之前撒出,令全军晓得此战必胜……”
“妙计!百枚铜币皆为上,记下了。”
赵举有些脸红,其实这计谋还是狄青自己想出来的,自己只是提前说了而已。
“好了,明年年初,我等将军凯旋!”
狄青等人听了以为是美好的祝愿,殊不知这是赵举凭借史书得到的精妙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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