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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是个读书人，怎么做出这么下贱的事啊。”
“李家的可是个可怜姑娘，又出了这档子事，唉…”
“可人也是救她一命啊…”
“救她？我看她不如死了痛快，摊上这么一家子，看着吧，李婆子又有得闹了。”
虽然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户，可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谁都认的死死，未出嫁的姑娘单独跟年轻男人多说几句话都要被嚼舌根子，何况是摸了人家的脸，抱了人家的身子。
“那么多人可亲眼看见了，你是亲手抱着我女儿的腰，还往她脸上去啊，你个不要脸的，是要了我的命啊！”老妇人斜眼偷偷瞟了一圈，看人越围越多，心里越是暗喜。
她这样想，脸上一点也不显，哭天嚎地的不行。李诗云的爹一句话没说，褐色的脸上透着低沉，他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一言不发。
“我可要没法活了，我那可怜的女儿，眼瞅着十五岁，到嫁人的时候了，要给她相个好人家，被你这人模狗样的东西毁了清白，眼瞅着都要断气了，她若是出嫁，也得是二十两的礼金啊，我这老货拼了命，也要你赔我闺女清白…赔我闺女啊…”李母越哭嚎越得紧，二十两，那可是抵一家子几年的花销。
“我看她是想瞎了心，就李诗云那副模样，要二十两，村头阿花出嫁不过才六两。”
“你可别说了，那姑娘在家可抵大半个男人，李婆子不榨**最后一点价值？”
“那后生也是惨，平白惹一生腥。”
“谁知道是不是那男人心思坏，你会冬天跳河里就一个不认识的人？”这句话给李母提供一个新路子。她掩面而泣，心里却在想怎么从男人手里多掏一点。
眼看着李母越说越不像个样子，围观人也越说的难听，村长使劲咳了一声。
村长皱着眉，抬起耷拉的眼皮瞅了一圈，议论的声音很快静下来了。
见村长要发话，老妇人抢在前头卖可怜“村长啊，你可来了，你可要为我们村里人做主啊，这个不要脸的外乡人，他他污了我闺女啊…”
“闭嘴！”李爹终于说话了，他不喜李诗云，可李诗云是姓李的，李母张口闭口的污了清白，丢的也是他李家的人。
“老李啊，你这个事，也是要管管。”村长咂了口烟锅子，瞟了眼李母。
“诗云这掉进河里，没人救那可是个死，何况这寒冬腊月的，人家后生碰她，是救她一条命哩。”村长心里清楚，李家没人在乎李诗云死活，想要的是赔偿，可他作为村长，自然是要多想些的。
眼瞅着李诗云那姑娘十几年过的艰难，但人家屋里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可这后生看着可像个读书人，讹了人家，怕是影响自己村的名声，那以后村里的小伙子小姑娘可不好往外嫁娶了。
可这李婆子也绝不可能吃一点亏。
他在心里思索了一下。
救人的后生，也就是赵仕成，真正还就是个读书人，他冻的透心凉，湿透的厚衣想冰块一样裹着他，有冰又重，快要站不住了，被他爹扶着，还要被那老妇人一句句不要脸的骂着，冻青了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辩解的话半句也压不过那个妇人。
此时听着村长为他说了句公道话，感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之前村名的指指点点，恼羞的他恨不得钻进地底。
“村…村长，我真的只是想救她…”
“但是！”男人话还没说完，村长又转折了一句，“这男女有别，诗云那丫头毕竟是到了婚嫁的年龄，连男人的面都没有单独见过…”
“就是就是！”李婆子在旁边急急的应到，她还想继续说话，村长瞅了眼李父，李父当即拍了李母一巴掌，“男人说话，你别插嘴。”
村长转头又看着男人。“你救她上来，楼了腰，摸了脸，终究是对姑娘名声不好的，你说是也不是？”
赵仕成刚刚激动的心平复下来，想了想，突然感觉自己的确举止不当，他青了脸说道，“是，可…”
好像哪里不对，赵仕成感觉自己在拉扯，救人怎么不碰到身体？可碰到姑娘的身体着实不对，两者冲突，这可如何是好。
“好，你说是，那我便只能问这李家是什么意思？”村长在鞋底磕了磕烟锅。“不知你娶亲没有？按我的意思，不若你娶了李家姑娘，给些礼金，也算是保住了人家的清白。”
村长这一茬，一是想让李诗云脱离苦海，二是想直接让村里攀上一个读书人的名头。
“或者，按着李家的要求做出赔偿。”那就是赔钱，这是第二条。
“这…”赵仕成看向他爹，他爹也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娶一个不清楚啥样的姑娘吧，心里没底，赔钱吧，没钱。
“我没有妻子，但…但我有一子。”赵仕成思索了一会说道，他爹听了这话，惊讶的抬头看他，赵仕成捏了一下扶着自己的胳膊，赵爹脸色复杂的低下头。
“若是娶妻，也要问那位姑娘的意愿。”李诗云在屋内听着，思索起来。
“而且我们没有钱，礼金也出不了多少，姑娘跟着我过的也是苦日子。”赵仕成此刻说话思酌的很清楚。
“不行！要了我们人，还不想出钱，可不可能！赔钱！我们李家不嫁！”李母急了，若是得了一大笔礼钱，李诗云扔出去也值了，可出不起礼钱还要人，李家可少了一个任劳任怨的苦力，李母不同意。
“礼钱最少得十两银子，还加一头猪。不然就赔给我们李家二十两银子！”李母心里的算盘打的门清，里外里她必须的赚！
“李婆子，你是狮子大张口啊，什么样的姑娘值十两银子啊？”“就是！”村里几个看不下去的喊了一嗓子。
“你们懂个屁！那清白的姑娘嫁不到这个价？那李诗云这个倒霉妮子不得多要点！”李母也不装可怜了，钱她必须要到！
她转头继续对着赵仕成说，“没有媳妇，还有个孩子，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看着是个读书人，干出这档子事，我看你就是下三滥！”
李母越说越难听，赵仕成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自知说不过李母，便找村长求理。
“村长，我真的是急着救那姑娘一命啊，读书人礼义廉耻，怎会做出轻薄之事，这…这有辱先生之教学，我是断断不会做的啊！”赵仕成急急说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个伪君子，表面上斯斯文文，背地里一肚子脏水，见我女儿一个人，起了龌龊心思，谁知道你是救她，还是想糟蹋她，没准，我女儿是躲你才掉进了河里…”李母越说越有底气，编的瞎话自己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一定要狠狠的得一笔钱。
李母想的真美。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是自己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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