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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王里正带着村子里的几个人，把陈大壮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在说什么呀？俺就是来看俺闺女的！”陈大壮的丈母娘柳氏被这阵仗给吓得不轻，死命地抱着自己闺女的手臂。
“你不承认也没有用，刚刚他派了别人过来，已经被我们给抓住了。”
乔叶走上前，“你不说，我们自然也可以去问另一个，大伙之所以先来你这里，也是想给你个机会，毕竟你家姑爷也是咱们村里的长辈们看着长大的，咱们也不希望他到时候被千夫所指。”
因为里正只叫人把陈家围住，说是他们家里有大柳村来的人，并没有提别的，所以大家还不知道乔叶说得是真是假。
“你把你闺女嫁出来，不就是不希望她留在大柳村像你一样吗？”乔叶放轻声音徐徐善诱，“可张大真的带人来了，他真的就会看在你们同村的面子上放过陈嫂子吗？”
柳氏嘴唇抖了抖，可想到了什么，又把嘴闭严了。
“柳大娘，听说你说昨天来的咱们永安村，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你有没有看清咱们的武器呀？”
乔叶挑了挑眉，“而且还不只是武器，那么多的御敌措施，想必你也听说了，他张大来了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杀猪的，就是能杀了县令又怎么样呢？若是我们村子想动手，照样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过是咱们只想过个安稳日子，背后又有家人牵绊着，才留着那狗官一命罢了。”
“他有什么能耐啊？是能带你们高床软枕啊？还是能给你们吃山珍海味啊？”乔叶露出不解的神情来，“他这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们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反贼，一个要被诛九族的反贼？”
“他要是真能屠村也就罢了，可他能吗？不能！”
“但凡村里还有一个活着的，就都会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们！”
“官府很快就会有新的县令下来，而他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张大！以及你们这些同党。”乔叶啧啧两声，“真惨啊！明明自己只是给张大说了别的村子里的消息而已，自己人头落地不说，连家人都要受到牵连。”
“你少吓唬人？俺，俺就是来看俺闺女的，什么张大，俺压根不认识！”柳氏咽了咽口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怕得不行。
乔叶眯了眯眼睛，知道离柳氏松口也就只差那么一步。
“罢了！里正爷爷，要不咱们去审问另一个吧！”乔叶看向一直站在一边十分配合的王里正，“那个可不像是个硬骨头的，说不定咱们一会儿抽他几鞭子，也就把什么都招了。”
乔叶说着，作势就要出门，一副柳氏爱招不招的样子，反正机会给了，真想不开，等事发了，也别怪大伙不留情面。
三、二、一！
乔叶在心里默数着。
“等一下！”一道有些柔软轻细的声音传过来。
成了！
乔叶尽量做好表情管理，心里却想着：后世砍价的套路诚不欺我。
转过身，乔叶看向发声的人，“嫂子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柳氏的闺女推了推自己的亲娘，“你就如实说了吧！我说了我要一直留在这里的。”
原来，柳氏其实并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她只是知道了张大要来永安村抢钱，抢人，想起嫁在永安村的闺女，柳氏才偷偷从山上下来，劝自己闺女和她一起去山上，有柳氏在，看在同村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闺女怎么样的。
奈何闺女一门心思地想要守着陈大壮过日子，并不想走，还一度要把张大要来的消息告诉里正，但被柳氏拦住了。
“你娘要不是舍不得你这块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你娘会这么辛辛苦苦地下山来？”
“娘都是为了你好！”
柳氏说出了几乎每个长辈都会对子女说出的话，但她女儿同样也有自己的孩子，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能走。
乔叶右手紧攥左手的拇指，放缓语气地问道：“所以，张大到底打算哪天动手？”
“明天丑时。”柳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了。
“里正爷爷！”乔叶瞬间转身，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里散发出的喜悦仿佛在说‘幸不辱命’。
……
有了确切时间，大家也就不再继续手里未完成的活，反而是各自回家，为今晚的苦战做准备。
“地窖里干粮都准备好了吧？”白大舅向刘氏再次确认，“晚上你们女人就都藏进去，到时候别出声。”
“锅就不要带了吧？”乔叶伸手拦住了二舅母的手，地窖里氧气本来就不足，要真在下面烧热水，别最后不是被山匪砍死的，而是被自己憋死的。
“热水就放在锅里，外头我们也用得上呢！”白大舅也不赞同弟媳妇把东西搬下去，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就别往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荣子呢？到时候让他带着弓和箭躲在草垛子里，他准头这几天练得还不错，有他在，我们也能放心。”
“要不还是让他跟着你吧！”
刘氏有些犹豫，跟在自家男人身边，还能有个照应，单独留在家里，万一真有人过来了，小儿子反而是最危险的。
“他也大了，不要还把他当小孩子，男人就是得保护女人才对。”白大舅说着朝进来的小儿子问道，“能不能保护好你娘和你嫂子们？”
“必须能！”白荣挺直了腰，保证道。
“沙子是不是还没拿下去？”乔叶问自家婆婆，“娘，哪盆是咱们的啊？别拿错了。”
这个是后来大伙想到的法子，不止扬水，沙子也行，到时候双管齐下，只要让山匪迷了眼睛，他们就等于损失了大部分的杀伤力。
“水缸！”王氏从地窖里传出声音，“地窖里的水缸还没有装水！”
“诶呀！忘了！”白二舅眨了眨眼睛，然后朝地窖喊了一声，“媳妇，我这就去挑，你等会儿。”
这是为了预防他们从外面放火，火势蔓延下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用来自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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