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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大家都更想种树卖药材，而不是养蚕种棉花？”王里正靠在椅背上，语气十分平淡。
“那你是怎么个想头？”王里正抬眼看向乔叶，“是想让他们按照你计划好的走，还是都可以？”
乔叶嘴角往上扯了扯，“里正爷爷，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她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哪怕这是为了他们着想，乔叶也绝对不会选择硬逼着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
因为事后，做得好了，他们会觉得理所应当，做得不好，却会把责任都推到乔叶的身上。
可万事都有风险，乔叶毕竟不是神，她没办法保证村民们今年养蚕种棉花就一定能比卖柞树叶赚得多。
王里正叹息了一声，“一群眼皮子浅的。”
乔叶沉默了一会儿，“我娘说，升米恩，斗米仇。”
所以，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乔叶，不在里正，而在于永安村的村民。
“如果他们，他们都不养蚕了，你打算怎么办？”王里正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心里想得问了出来。
乔叶抿抿唇，“我会把重心偏移到县里。”
本来乔叶是没有打算那么快在铺子里推出羊毛毡的，因为永安村之前没有养过蚕，对于种棉花，也是一知半解的，所以她是想着，能不能让县令大人提供些方便的。
因为开荒的地，按照律令，只除了第一年不需要缴税外，后三年也是要交一半的税的，然后开出来的那块地，要耕种满十年，才会完全变成百姓自己的地。
这也是永安村很少开荒的缘故，因为不太划算。
之前乔叶是想着，这个周县令似乎十分重视劝课农桑，村民们如果干得好了，也能在周县令的履历上添个一笔两笔。
但……
所以乔叶会选择把精力多分到她徒弟的头上，在铺子里把羊毛毡的名声打出来。
她准备在羊毛毡的利润里拿出两成来，一份用在白霜、白露和关河、关洲身上，还有一成拿出来当做使用铺子的租金费。
等什么时候，钱攒够了，也不是不能干脆和永宁县的铺子分割开来，但她会额外自己掏钱给王掌柜涨工钱的。
“作坊有里正爷爷在，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乔叶捏着自己的手指，稍稍用力，“铺子那边，有王掌柜在，我有时间也会多照看一些，里正爷爷也可以放心。”
“里正爷爷也听说我在县里买人了吧？”乔叶扬起头，看向王里正，“我打算年后在铺子里卖羊毛毡了。”
“羊毛毡吗？”王里正愣了愣。
他虽没看到，但乔叶那个宅子是怎么来的，里正却是清楚的，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羊毛毡。
之前他也问过，但乔叶说那个不急，先把村里的弄好了再说。
可乔叶现在却提起说是年后就卖，王里正一时有些个不是滋味。
不是因为乔叶不把这个手艺教给村里，他还没那么不讲理。
而是因为，乔叶这个态度意味着，将来不会再对村里的人同以往那般上心了。
“也好，也好。”王里正喃喃着。
别说乔叶，就是王里正自己也不是不失望的，怎么就能眼皮子浅到如此地步？
乔叶见王里正就像是一下子老了五岁，想了想还是道，“咱们编织作坊近一两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等乔叶出了王里正家，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
“先生！”
“乔先生，我想养蚕。”
乔叶有些意外，来人竟是吴小柳。
“你……”
吴小柳搓搓手，“我觉得卖树叶，不如养蚕能赚得多。”
“可你在作坊里，不需要去种树啊！”乔叶眨眨眼，若是其他作坊里的女工说这话，乔叶可以理解是家里面有这个时间和能力。
但吴小柳合离之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还在作坊里做小组长，完全没那个精力啊！
吴小柳笑了笑，“我可以白天在作坊里，晚上去照顾蚕。”
乔叶很欣慰吴小柳能有这个想法，然而，“只你一个人养是不够的！”
“而且据我所知，你在作坊里的工钱应该不算低了。”
所以吴小柳应该不会如此缺钱才是啊！
吴小柳咬咬牙，把事情和乔叶说了。
村里现在好一些的宅基地，都离她之前住的那个地方不远，而刘二狗最近到底和那个方宛又搅和到一起去了，她想离这对狗男女远一点。
于是她看中了镇上的一个房子，可手里的钱还有些不够，而且去了镇上，她就还得需要一头驴。
乔叶站得有点冷，便带着吴小柳边走边说。
听了吴小柳的话以后，心里忽然有了点其他的想法。
别看吴小柳手粗，但其实灵活的很，而且她做的也一直都是铺子里卖得最贵的那一类。
“你想拜我为师吗？正经师傅的那种。”
现在作坊里的人虽然都叫乔叶先生，但乔叶并不是正经的收徒，就连县里那四个，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真正的弟子。
“啊？”吴小柳不知道乔叶怎么会提起这个，一下子懵了。
可乔叶却是越看吴小柳越满意。
一个敢于不靠娘家主动休夫的人，还带有那么些远见，手也还算灵巧，年纪也不算很大，乔叶真的是心动了。
乔叶有种直觉，这么一个好苗子放过了，那也会是她的损失。
“村子里大多数都知道我有一个叫羊毛毡的手艺，但其实不止，我觉得你有点适合当我的入室弟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放弃作坊里的这份活计，搬去县里，同我学习羊毛毡？”
乔叶看似把主动权交到了吴小柳的手上，但以乔叶看到了吴小柳，绝对不会选择放弃这个机会。
乔叶并没有骗人，她生活在后世信息那么发展的一个时代，怎么可能就只会编织、羊毛毡这两种？
“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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