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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永安村在划宅基地的时候，王里正会选择几户人家集中在一片，看着就整整齐齐的。
路上的雪只简单地扫了一下，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的，可要说清理得多干净倒也没有，起码这路面上结的薄冰，牛走的都不是很稳当。
不像永安村每次下雪，村里的汉子都不用叫，雪一停，自觉就拎着扫把出来了。
王粒粒挠挠头：“这上义村的路好走了不少啊！”
乔叶诧异地看过去，“嗯？”
“往年他们村冬天的路老难走了，咱们村里有娘家是上义村的，大年初二的时候都不爱回娘家。”
王粒粒说着还咂咂嘴，“看来他们村新里正是真挺像样的。”
“其实咱们村以前差不多也就扫成这个样，这还是建了作坊，怕那些婶子晚上回家的时候天黑路滑摔倒了，才扫得那么干净的。”
乔叶眨眨眼，是这样吗？亏得她还以为上义村一直都有这规矩的呢，原来不是啊！
“就是扫成这个样子其实也很不错了。”
乔叶上学的时候，就最不耐烦扫雪了，雪小的时候还好说，扫把就能搞定。
可一旦下大了，就得带上铁锹一点一点地铲，带着手套吧，用不上劲，不戴手套，还冻手。
这项活动乔叶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一直进行到了高一，直到高二的时候，这些家长心疼孩子的学习时间，才集资雇了专门清雪的，把乔叶解放出来。
所以，每次白大舅和白刚出去扫雪的时候，乔叶都会默默地帮忙煮上一小锅姜水，让他们回来喝，祛祛寒。
乔叶她们没有去里正家，而是去的上义村一位族老家，据王粒粒说，是因为新里正家里不大，放不下那么多人，而且发现不对的，也是那族老的孙子，所以干脆就都去那了。
乔叶下了牛车，吸了吸鼻子，哪怕是穿了大厚棉袄，盖着棉被，大冬天的坐敞篷车也还是很冷的。
等王粒粒在院外停好了牛车，就赶紧带着乔叶进去。
屋子确实很大，堂屋里或站或跪地容纳了二十多个人，却依旧不显拥挤。
此刻，屋里坐着的也就只有屋子的主人以及两个村子的里正，其中王里正沉着脸，默默不语，就连跟着一起来的，其他永安村民，面上也都难看的很。
乔叶的到来，让屋子里的声音停了一瞬，等众人反应过来后，屋子里的争吵声则是比刚刚还要大些。
“爷们谈事，叫个娘们来是几个意思？”
“就是，不老实在家待着，来这干啥？”
“可能是拿钱来赎爷们回家的吧！哼，那少了咱们可不干！”
“就是，那老多树，要是开了春，得卖老多钱了！都让这几个瘪犊子给祸害了，真是缺了大德了，也不怕老了断子绝孙！”这人说着，还朝地上跪着的几人呸了一口。
“咳！”上面坐着的一个留着胡茬的汉子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都安静些。
乔叶见众人果然闭上了嘴，不由扬了扬唇。
“我是永安村作坊的大东家，这次来，是想和贵村谈笔生意。”
“谈生意？”上义村的里正嗤笑一声，“赎人就说赎人，别扯那些虚头巴脑的！”
乔叶眨眨眼睛，微微歪过头，“那里正出价多少啊？”
“八百两！”
那里正伸手比出个“八”，然后当着乔叶的面，又数了遍人头，“一人才一百两，也不算很过分吧！毕竟那青冈子树如果没被祸害，将来可不止能卖这个价。”
“我也就是看在咱们两个村关系还成的份上，才只出了这么多。”说完，他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臂，一副这已经是最低价，没别的好谈的架势。
“怎么，里正已经派人去镇上问过价钱了？”乔叶缓缓走到王粒粒搬过来的凳子前，毫不客气地坐下，问道。
“那一斤新鲜叶子能卖几钱？一斤炮制好的干叶子能卖几钱？树皮一斤又能卖多少钱？”乔叶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与上义村的里正对视，“之前只是听说柞树的叶子可治痢疾，止腹泻，就是不知道是单单那叶子便有用，还是要配别的药材一起呢？”
上义村的人怎么知道，他们就只顾着讨伐永安村这几个贼了，知道那青冈子树能卖钱，却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只觉得，能让他们现在就过来扒树皮，那肯定能值老鼻子钱了。
“这个倒是不急，反正树就在那，叶子也还没长，等到了开春，我自然会让人去药铺问的。”
乔叶摊摊手，“所以说，里正也不知道那树能卖多少钱。”
“可那树本来就是俺们村的，你们来偷就偷了，怎么还打着不让树活的主意呢？这不是缺德吗？”有人觉得乔叶太能狡辩，直接就出来反驳。
“再说了，那树只要一直在，那就是年年都能换钱，就是一棵树只能卖一分钱，那一年也能薅个四五回叶子，等个十来年，那不也能卖上一百两？就这还是一棵树呢！他们这几个龟儿子样的，祸害了俺们四十多棵树，就这还是俺们发现得早呢！”
乔叶突然就笑了，和之前的营业性笑容不同，这次乔叶笑得眼睛都弯了。
“既然如此，里正不妨派人去药铺问一问，这叶子究竟是能换多少钱，也好出个价，让地上这几个人家里准备着。”
乔叶说完，瞬间有两道目光看过来。
王里正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前几句不还都是为了他们永安村说话的吗？虽说他也觉得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犯了事那也得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才是啊！
这怎么说着说着，倒像是不想管，纯粹是看热闹来了呢？
乔叶要是知道王里正如此想，必然会回他一句，本来她也没想过要救那几个人啊！
她之所以会来，完全是冲着村子里那些无辜的人来的。
虽然可能换了其他人也不会正大光明地就过来买树，可起码不会丧心病狂的，为了挣这一波钱，直接把树给弄死了。
这也就是大越对于这事管得不严，要是放在后世，不蹲个几年大牢，那都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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