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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喊小雷来帮忙，小雷带着几个伙计过来，要么面部有缺陷，要么跛脚。
“就麻烦你了。”
秦睿点头，“你何时雇了这么多伙计，而且……”而且都身有残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蓁蓁冲他俏皮地眨了下眼。
内屋传来药材的苦香，林惊羽时不时哀嚎，又被柳蓁蓁拍背：“安分点！不想得破伤风就乖乖消毒！”
酒精和双氧水轮番上阵，疼得林惊羽哭爹喊娘。弄完这些，柳蓁蓁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覆在上面。
紫愿让小雷再去库房搬一箱面膜来，顾客们太热情，根本不够。秦睿喊住小雷，眯了眯眼，道：“你就是柳蓁蓁救的那个小乞丐？”
他戴着狰狞的面具，目光太冷，小雷害怕地点头，秦睿的唇角忽然漾开一丝笑意，想起东水村里她对自己的悉心照顾，道：“她倒善良。”
“大小姐说了，医者仁心，只要是病人，皆一视同仁。”小雷咽了咽唾沫道。
“很好，去忙吧。”他常常有种错觉，一种柳蓁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错觉，她的一些想法太跃进，京城的小姐，乃至整个大业，都没有她这么独特的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她，常常做出让他耳目一新的事，只要她在身边，目光就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小雷一溜烟跑开。林惊羽撩开帘子，一边扶着腰，一边骂骂咧咧地出来，控诉她下手太狠。
“你哪是救人，你这是杀人。”
“闭嘴，给你治病还不讨好！”柳蓁蓁不满道，“这几天别洗澡，免得伤口感染。”
林惊羽吃惊地瞪大了眼，道：“我明日还得去天香楼陪绿袖姑娘泛舟游湖呢。”
“姑娘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要是实在嫌脏，喊下人拿湿毛巾擦擦，注意别碰到伤口就行。”
说罢碰了下伤口，林惊羽立马疼起来，嚎道：“大嫂你下手轻点，我那是肉，是肉，不是木头！”
“我们家小姐还没过门呢，怎么就成你大嫂了。大嫂大嫂的，也太难听了。”紫愿反驳道。
“嘿，早过门晚过门不都是要过门？”林惊羽来了精神。
“嫂子你是不知道，秦睿看着跟冷木头似的，其实私底下是个醋缸，我不是在你们这买了盒面膜吗，好家伙，秦睿看到了，二话不说……啊，谁暗算老子！”
“不好意思，手滑。”秦睿淡声道，收起掷物的手。
“你这滑得也太狠了。”林惊羽阴阳怪气道。
紫愿憋笑，拉着林惊羽下去，给二人独处时间。
柳蓁蓁笑吟吟地坐下，托腮看他，眼神雀跃得仿佛充斥着星光。秦睿小呷清茶，仍是那么从容不迫，虽然久经沙场，但天生俱来的贵气却难以消散。
可一直被她这么注视，秦睿率先败下阵，问她：“你做什么？”
柳蓁蓁摇了摇头，眼底笑意更浓，心里却在回味读书时看的那些小说，那些小说无一不是俊男美女谈恋爱，大学的时候她也曾憧憬学生时代的爱情，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那些男生都是贪恋容貌的人，有个同社团的师兄，干脆劝她别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女孩子就得化妆。
她对这种思想表示无法苟同，身体是天生的，谁不想当个俊男美女。可秦睿不一样，除了刚开始她确实做了很多些不当的行径，让他气狠了骂她丑女人，可后面都变了，即便自己顶着这张丑脸，他也未表现丝毫不满与嫌弃。
秦睿咳了一声，将她拉回思绪。
“面膜是怎么回事？”他把檀木盒推到她面前。
柳蓁蓁道：“哦，是东水村的东西，被我改良拿来用了。”
“东水村有此物？”
“你不信？”柳蓁蓁坦荡荡地和他对视。
面膜这玩意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多说易错，她可不想暴露穿越的身份，干脆说是东水村的特产好了。
秦睿看着她的面不改色，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他生性谨慎，在此之前已派人将东水村调查得清清楚楚。这是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民风彪悍淳朴，可没有面膜这种一听就透着精致气息的东西。
但他没有揭穿柳蓁蓁，微微挑了下眉，道：“那门外怎么回事？”
柳蓁蓁见他果真信了，心道不会吧，这样都能骗过他，不过秦睿都不计较，她便懒得琢磨。
“或许你知道营销这个词。”柳蓁蓁介绍道，“这是我在某本海外古书上看的，专门针对市场销售。”
紧接着，她用大业人民听得懂的语言，向秦睿解释什么叫市场营销学。
早在此之前，她就开始组织伙计实地调查，研究消费者心智，以此精准把握消费心理。大业重男轻女风气虽说没那么严重，却还是存在，官家小姐们往往从小被教以琴棋书画，等成年了就和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联姻，以此达到壮大家族势力的目的。因此，这类人爱美又有闲钱，是面膜的主要消费群体。
“早听说柳大小姐菩萨心肠，收留了一批流浪乞丐，原来你收留他们是为了打探消息，是个名副其实的‘丐帮帮主’。”他难得打趣。
“你怎么对我的事这么了如指掌？”柳蓁蓁奇怪道。
除了试药，她已经陆陆续续给乞丐们安排了活计，面部有残缺的守库房，跛脚的负责生产流水线，诸如此类。
秦睿顿了顿，不想说出朔月卫的事，转移话题道：“那门口的青楼女子和转盘也是营销的一部分？”
“自然。可不要小瞧青楼女子的带货能力，你哪天派人去青楼门口看一天，就会看到平时贤淑温婉的富家太太们带着丫鬟小厮他青楼捉奸。女人很容易对好看的女人产生羡慕或妒忌的心态，我请各大青楼的花魁红牌做做广告，正是为了打入市场内部。”
秦睿忽然古怪地笑了两声，道：“柳明臣虽然古板迂腐，但她两个女儿倒是聪明，都是商业奇才，一个掌握京城近五分之一的商铺，一个想着做面膜赚钱，只怕过不了多久，天下第一富的头衔就要落到柳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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