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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继续看去，晏锦程整个人眼里闪着一抹恨，视线和旁观席的暖暖碰撞上那一瞬间，他差点挣脱警察直接冲过来，嘴里暴怒喝着“六亲不认的小畜生”、“扫把星”之类的。
纪若松的眼神冷下来，有点后悔当时没给这孙子腿打折再送进局子，真是便宜他了！
走过司法程序之后，审判的结果出人意料，晏锦程从最开始的无期直接升级为死刑立即执行，晏家父母的下场也没好到哪去，晏母如今五十多岁，被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如果侥幸能大病一场，还有机会保外就医，不然后半辈子只能老死在监狱里。
而胆小怕事没参与多少勾当的晏父，原本只有两三年的刑罚，也愣是因为晏路国拿来的资料，罪名相互叠加，改判有期十年，缓刑一年半，并且要在一年半内还清家里全部债务。
晏家拿出最后积蓄请来的律师直接傻眼了，这是他踏入社会的第一个官司，要是没给当事人谋得半点减刑、还把人多送进去几十年……只怕他今后的职业生涯将无比凄凉。
他正想替当事人辩护这不公平，法庭上，审判长对着各路媒体递出一份相关资料，大屏幕缓缓升起，上面用时间线的形式，条理清晰罗列出晏家人十几年间的所有恶行。
晏锦程瞪大了眼睛，不少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儿，连纪家都没查出来，又是被谁移交到警察手里的？
他自认并没得罪过如此神通广大的人，倒是晏母看到“非法私闯住宅，侵占家产”这一条时，立刻扭头照着旁观席观望一圈儿，指着角落里的老人骂道：“晏铁军你个狗杂种，这么多年居然还活着呢，老娘就知道是你！”
“搞垮我们家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个丧心病狂的疯狗，你不得好死！”
高台上的审判长皱眉敲了下小木锤：“安静！”
一旁警员控制住情绪激动地晏母，晏路国摘下头顶的黑帽，语气冰冷；“不得好死？那个叫晏铁军的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好好儿吃你的牢饭吧，大嫂。”
晏母被那句称呼定在原地，良心上泛起迟来的疼痛，晏父犹豫着喊了声：“铁军……”
“怎么？”
晏路国转头，名字这东西从来只是人行走在世间的代号，更何况这代号还只存在于十几年前，早激不起多少情分。
晏父愧疚的用手捂住头，面露哽咽：“当年的事儿，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做得太绝了，不该把你赶出家。”
可惜迟来的深情屎都不如，晏路国重新扣起帽子，目送他被警方押走，老人眼眶猩红，半晌牵起嘴角，心说这么多年压在心里的石头，说碎就碎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不管怎么说，未来总归是好的，人是要往前走的。
“嘿，白头发的爷爷，你不舒服吗？”
晏路国愣神的功夫，一个小孩儿从座椅下面蹲着跑过来，拍了拍他，递过来一张带香味的纸巾。晏路国顺着纸巾视线往上，小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靥如花近在眼前。
他接过来手纸放到口袋里，动了动唇，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暖暖拍拍他肩膀以示宽慰，随后就撑起小胳膊爬到蓝色凳子上，两条小腿还碰不到地面，随着脚上帆布鞋的鞋带，一晃一晃很有节奏。
晏路国心里那点郁闷散去许多，随之而来的是困惑，这孩子……看起来，怎么和家里那位小少爷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爷爷，您一直看着我干嘛呀？”
晏路国正想回答，只见警察又带上来一个女人。老人家明显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今天还有第四个人会站在被告席上。
女人浑身上下满满的硅胶感，眼角开得吓人、下巴和锥子差不多，最显眼的还是那只歪了的鼻子——当然，这都得归功那日追悼会上，纪苏昀的一个三分球。
晏路国观察了一下小孩几度变化的脸色，咳嗽几声，拖着有点难听的调子问她：“上面那人是你……”
他当然认得，那是晏锦程的未婚妻，之前经常被带去酒会，只是没想到晏家的事她也有参与，难怪跟晏锦程藕断丝连了这么多年，没生下一儿半女，他那个最注重香火延续的大嫂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人容下。
暖暖目光向下，燕尾一般的睫毛垂落，遮住卧蚕打下一圈小小阴影，像是此刻小孩难以言说的情绪。晏路国褴褛半生，什么恶心事儿都见过，铁石心肠惯了，此刻见他这副模样，竟破天荒有些心疼。
他刚想去道不想说可以算了，就听暖暖嗫嚅着开口：“她…赵阿姨，嗯、应该算是我后妈。”
晏路国一震，久久不能平复，半晌明白过来、她大概是晏锦程在外的私生子，可为什么从没听说过，她的母亲又是谁？
“你爸爸……”
暖暖以为他要安慰自己，忙道：“您误会了，晏锦程不是我爸爸，妈妈说她是被这个骗子骗回家去的，但回去之前就已经有暖暖了。”
一瞬间，晏路国想到了那个女人的脸，当时她正和先生阴差阳错的一夜，之后便裹着衣服悄无声息离开，先生背地里找了她许久，找到的时候，孩子已经出世。
晏路国如同被烫到一样，手有些抖：“孩子，你妈妈在什么地方？能带我去见见吗？”
暖暖像只垂头丧气的小鸟，“抱歉啊爷爷，我妈妈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墓园在光华路。”
老人家不再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辫子，心底叹气，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派出所七日游让赵露身心俱疲，眼下又听说要被判刑，顿时不干了：“不是！你们凭什么逮捕我？就算晏家倒了，我好歹也是温城赵家的正牌大小姐，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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