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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何梅的反应，莫南回应的相当干脆。
何梅目中闪过羞怒，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若真被丢到那种地方，比杀了她还难受。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明月夜？
这不难理解，作为周边最受有钱男人欢迎的地方之一，明月夜服务水平之高让人惊叹，何梅好歹也算上层圈子的，想不知道都难。
何梅只是想不通，眼前的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莫南，即便是被她刺杀也能玩笑着开口，远不是如今这种冷冰冰的态度，甚至让她心中生出畏惧。
“想不明白？”莫南似看出她的疑惑，回头道。
“嗯。”
何梅点点头。
“没什么想不明白的。”莫南轻吐出一口气，不在意的帮她解释清楚：“我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那个时候你若答应，我会保持那个态度，就算有什么好处，亦会分你一杯羹。”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挺多算个俘虏，别说有好处会分你，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替我或者苏家的姐妹俩去死。”
莫南浑不在意的说着最扎心的话。
何梅只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但现在后悔已经无用了。
她恨，她恼，都无用，因为余下何家人的命，都在这个男人的控制当中。
甚至这个男人如果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她都不能拒绝。
好在起码现在看来，这家伙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何梅有些自我安慰般的松了口气，至于今晚何家的一切遭遇，她已经无暇去想，莫南说她聪明，她自己也承认，因为她清楚，活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
让何家延续，是她余生唯一能替何家做的事情。
两人绕到隔壁的院子，一进门，莫南便看见无病正呆呆的坐在一颗大树前，靠近过去之后，他才看清无病是在刨着一个深坑。
“莫哥。”
看到他过来，无病同样抬起了头，目中有释然，也有复仇之后的虚无。
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莫南知道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然后渐渐变得如同龄人一般开朗。
尽管那只是表象，一个人的经历和记忆是永远无法忘却的。
无病说着的同时也看到了何梅，对于这个女人，他认识，却懒得理会，刚才何于患整整一炷香的惨叫声，已经足以让他心中的仇恨完全消散。
“你在干嘛？”
莫南拍着无病的肩膀蹲下来，询问道。
无病洒脱的耸了耸肩，前所未有的轻松：
“当年我被丢出院子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在何家外面徘徊的那几天，小雅的父亲偷跑出来，亲口告诉我，小雅的尸体被他埋在了这儿……”
“何于患那个畜生不准他把尸体带走。”
“如今大仇得报，是时候让小雅找个安静的地方入土为安了。”
“哦。”
莫南答应一声，不再打扰无病，旋即回头看着何梅：“还觉得你何家人死的冤吗？”
何梅目中同样闪过一抹歉疚，但咬牙强撑着道：“那只是家主一个人的行为，与其它何家人有什么关系？”
“你没救了。”
莫南摇摇头，彻底放弃了和她争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他是个外人，自然清楚何家人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不仅仅是何于患父子，何家没几个人手上干净。
但何梅身为何家人，就算心里清楚，嘴上也不会承认。
不多时，一些骸骨便被无病挖了出来，莫南有心想提醒他遮住自己的口鼻，但看着无病小心翼翼的动作，终究没忍心出声。
无病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难以凑全的骸骨包了起来，一副解脱了的样子，起身后不好意思道：
“莫哥，我想请一天假，把小雅埋了以后，还得陪我姐去看看父母。”
“你父母的尸骨还在？”
莫南皱了皱眉，他看过叶家的资料，当初的叶家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什么都找不到了才对。
“不是。”
无病旋即摇摇头，同样有些茫然的道：
“我姐说，她给二老弄了个衣冠冢，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是个念想，去祭奠一番，我们俩心中也能好受些。”
“好。”
这样的要求，莫南自然没办法拒绝，他迅速答应下来后，又想了想，补充道：
“完事之后你就留在宛城吧，替我照顾好冰清，瘸子他们住院，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再回公司，总得有人帮我看好冰清，我才能放心。”
他其实是直接挑明了说，叶家当年的事情有问题，倘若酒吧那边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到时候你是去是留，我不会拦着。
毕竟血海深仇，连莫南都找不出任何在查明真相后，阻拦无病的理由。
但他深怕此刻告诉无病，会让无病立刻离去，如同无头苍蝇的乱找，到时必定会惹出麻烦。
“好……吧。”
无病自然不清楚那么多，闻声后犹豫的答应。
莫南一怔，还没想清楚他为什么迟疑，几秒后眼珠子一转，没好气的踹了无病一脚：
“你个没良心的，怀里还抱着小雅的，脑袋里就想着别的女孩，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情种。”
无病脸上一红，尴尬的挠头，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还是道：“莫哥，帮我照顾好她。”
“我尽量。”
莫南知道他说的是谁，因此翻了翻白眼。
无病便不再说了，最后打了声招呼，便抱着怀里的骸骨往外走，步伐并不沉重，起码比以前轻快了许多。
莫南望着他的样子却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无病此刻得到的解脱，只是种假象罢了，持续不了多久。
而自己唯一能做的，仅仅是在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之前，尽量替无病承担一些压力。
一直目送着无病离开了院子，莫南才又可惜的看了眼四周，这么大一处产业，他其实有心想替无病所在的叶家收回来，哪怕花一些钱。
然而说实话，真要让无病以后住进来，只怕他到时会天天做噩梦，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
“你也去收拾下东西吧。”
莫南回头冷峻的看着何梅，嘴角微微抬起：
“从明天开始，这里就归宛城的白家和孤独家了，你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恐怕以后都没机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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