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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跪着一位姑娘,只见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到处都打满了补丁。
她趴在老者身上痛哭着:“爷爷,您别吓霜儿,霜儿只有您了。”
圆子看到老者的胸前还有起伏,便上前去拉起霜儿。
霜儿突然被人拉住,吓了一跳,惊恐地道:“你们是,”
圆子打断她的话道:“你爷爷还有呼吸,别压着你爷爷。”
霜儿见圆子还是个小女娃,顿时放下戒心,双手紧紧地抓住圆子的裤腿,哭道:“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
圆子很无奈,只得蹲下来,跟她解释道:“你别抓我的裤腿,我现在要去看一下你爷爷怎样了。”
霜儿听了,赶紧放开圆子,跪在一旁。
阿大和圆子附身蹲下来,看见老者面容消瘦,嘴唇干裂,再扭头看一眼跪在旁边的霜儿,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快瘦得不成人形了。
圆子猜想,可能是饿晕的。
便跟阿大道:“爹,你把这老爷爷抱到我们那吧。”
阿大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地上的老者,用力过猛,差点往后面倒去,还好及时稳住了脚步。
随后尴尬地对圆子道:“圆子,我没想到这老者那么轻。”
“爹,你先把老爷爷抱过去吧。”然后转身对霜儿说:“走吧。”
霜儿看着阿大抱着自己的爷爷,立马爬起来跟着圆子走。
冯氏见阿大手里抱着一位老者,连忙起来喊:“方儿,快来帮我把被子拿下来,铺到地上。”
冯氏和陈方手脚麻利地铺好被子,还给老者塞个枕头,好让他躺着舒服点。
“阿大,这老者怎么了?”
阿大挠了挠头,跟冯氏道:“这个我不知道,得等这位老者醒来。”
圆子让霜儿坐在木扎子上,给她递了一碗腐竹汤。
“娘,那老爷爷是饿晕的,让爹给他喂点腐竹汤。娘,你再去熬点粥,等老爷爷醒来喝。”
圆子继续道:“他们饿太久了,不能吃油腻的。”
圆子说完,转身看向霜儿,一大碗腐竹汤已喝完了。
霜儿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圆子。圆子接过碗,再给霜儿打了一碗汤,并嘱咐她道:“你之前饿久了,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会肚子疼的,等会我娘熬好粥,你再跟你爷爷一起吃点。”
霜儿点点头,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边喝,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跟汤混在一起。但霜儿觉得,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汤。
那年,发洪水,她父母消失在洪水中,只剩下她和爷爷活下来。
家里的房子倒了,家里的东西都被冲走了。村子里哀声一片。
以为村子受灾了,县衙会派人下来救灾,但等了很多天,都没有人来。
村子里的人实在坐不住了,年轻的就外出找活干。
爷爷年老,霜儿就跟爷爷守在村子里。
村里有人实在忍不住饥饿,就把洪水泡死的牲畜捡来吃。
霜儿觉得恶心,跟爷爷靠着家里泡湿的大米熬过了几次。
后面,村子有人陆续发热,几天不到就没了。
爷爷觉得不对劲,带着她离开村子,后来就听见有人说:“谭家村出现瘟疫,县衙派人围起来,一个村民都没放出去,一把火把整个村子都烧了。”
霜儿和爷爷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想着杭州有位远亲,去那里投靠他。
一路上,那些人看到霜儿和爷爷,都避得远远的,茶馆,饭馆把他们当成乞丐驱赶。
现在这家人,对他们真好,不嫌弃爷爷和霜儿脏,还给霜儿好吃的。
霜儿扑通一声就给圆子跪下,哭喊道:“谢谢您救了我们,霜儿愿意给您当丫鬟,当什么都好,霜儿都听您的。”
圆子最怕这种场面,但耐着性子道:“你先起来,起来好好说,我不用你当丫鬟。”
霜儿跪着爬过去,又抓住圆子的裤腿,喊道:“不,您不要嫌弃霜儿,霜儿会干很多事情的,霜儿什么都会干。”
圆子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应付着她,“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现在先给我起来。”
霜儿停住哭嚎,安静地站了起来。
圆子接着道:“你先别哭,先照顾好你爷爷。”
霜儿点点头。
这时,老者轻咳几声。霜儿冲过去,跪在爷爷旁边喊道:“爷爷,是霜儿,你醒醒。”
老者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霜儿,艰难地抬起手,为霜儿擦掉眼泪,有气无力地道:“霜儿别哭,爷爷没事。”
冯氏看老者醒了,端过来一碗粥对霜儿道:“霜儿,我给你爷爷喂点粥,你也去喝点吧。”
霜儿摇摇头,接过冯氏手里的碗道:“谢谢婶婶,霜儿还不饿,我来喂爷爷。”
冯氏退到一边。
阿大扶起老者,让他坐起来喝粥。
良久,老者一碗粥下肚,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圆子看了看天色,西边的天空已经映出了红霞。
看来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圆子拉着陈方进树林里捡些干的树枝,方便今晚生火。
夜幕,一夜寂静。
晨起,到处生机勃勃。
老者醒了,发现自己在一个车厢里,便起来下了马车。
看到圆子一家人和霜儿睡在一张大油纸的下面。
这个办法是圆子想的,户外有露水,对人的身体不好。
她便让阿大拿出油纸,四个角分别绑在大树上,人睡在油纸下面。
这个就像个简易帐篷。
老者见此,不由得摸起了眼泪。这家人救了他和霜儿,还把车厢让给他睡。
老者的抽泣声吵醒了冯氏,邓氏爬起来,对老者道:“老人家,你醒啦。”
“你先坐一会,我去做点早饭。”
其他人也陆续醒过来,霜儿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看到爷爷,张开双手向老者跑去。
经过聊天才知道,老者和霜儿是谭家村的。
阿大惊呼,:“是福州那谭家村?”
老者点点头。
谭家村就是之前陈家村上游的村子。
阿大疑问道:“之前听说谭家村被火烧了,一整个村子都没有了?”
老者把洪水过后,谭家村得了瘟疫,县官派人烧村子的事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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