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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十二殿下一张人畜无害的乖娃娃脸，实际上心肠可不比他们这些人干净。
他既说得出这话，那便是当真会容忍苏念晚这么做的。
真不知道这苏念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怀玉宫那两个女人护着她，就连十二殿下竟然也对她青眼有加。
李有全看着苏念晚的眼光异样，可苏念晚却对十二殿下提出的条件不为所动。
“十二殿下身边那么多宫女太监，想来也是不缺人伺候的。您想要跟下人们做朋友，那在您自己宫里随便挑一个就是了，奴婢怕是没那个福分，奴婢只安安心心伺候好九殿下，就算是不辱使命了。”
“大胆贱婢！你可别不识抬举！”
李有全心下暗喜，面上怒斥着苏念晚，实际巴不得这丫头越是猖狂越好，省得十二殿下当真给她什么特权，到时候她要是反过头来找他的不痛快，那碍着十二殿下的面子，他也是得受着的。
听着李有全的这一声呵斥，轩辕辉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扭头看着李有全。
云总管最是明白他的心思，当下站了出来，一手搭上了李有全的肩膀，笑着道：
“十二殿下要与这丫头说话，李公公，咱们就别在这儿打扰殿下了，请吧。”
他脸上笑得客气，可手下力气是半分也没有收着，李有全感受着肩上传来的阵阵酸痛，只能赔着笑脸。
“原来是老奴不识实务了，既然如此，那咱就不打扰十二殿下雅兴了。云总管，咱们出去，也说说体己话。”
两人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虚假的笑意，齐齐躬身退了出去。
轩辕辉满意的勾起嘴角，转身笑眯眯看着苏念晚，嘴角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苏念晚一下子看得失了神。
她要是在这里先遇见了十二殿下，恐怕还真的会给他这幅皮囊给骗过去了。
这长相放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妥妥的一枚童星，可惜了，这样可爱的一张脸，却是装了一肚子坏水儿。
跟他比起来，还是九殿下更讨人喜欢些。虽然总是闷闷的，看起来也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但至少心眼不坏。
而且相处久了，那样闷的一个人偶尔对她流露出内心深处的依赖和脆弱，那种被信赖的感觉，更让她窝心。
见她愣愣的瞧着自己不说话，轩辕辉心里有些得意。
“你是不是也觉得本殿生得好看？比起九皇兄来，本殿更像父皇些，好看也是正常的。说起来，你在这宫里应当也见不到比本殿更好看的人了。如何，你要是愿意跟本殿做朋友，本殿就允许你每天……”
“奴婢受宠若惊。但是大可不必。”
听着这番臭屁的话，苏念晚无语的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烛台。
内务司果然都是好东西，连个烛台都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拿的久了，她这本就受了伤的小身板还真有点吃不消。
这十二殿下再嚣张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论武力值，她不用这么提防。
苏念晚轻轻放下了烛台，手指缩在袖子里活动了两下。
“为什么不必？难道在你心里本殿比不上九皇兄？”
轩辕辉眉头一皱，语气冷了下来。
苏念晚敏锐的察觉到随着面前这小孩神情的变化，这方空间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度。
她默默搓着手臂上立起来的鸡皮疙瘩，叹了口气。
“十二殿下何必为难奴婢呢？您若非要奴婢给您一个理由，那奴婢也想问问殿下，奴婢到底哪里让您觉得有趣了？您说出来，奴婢一定竭尽所能改正。”
遇上死缠烂打不讲道理的熊孩子，她很是无奈。
轩辕辉瞧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眨了眨眼，一瞬间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可爱表情，撅起的嘴粉嘟嘟的，还透出几分委屈。
“你哪里也不有趣，长的也不算好看，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跟本殿宫里的宫女们相比，实在是泯然众人。”
他粉嫩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让苏念晚满头黑线。
“这样您还能瞧上我奴婢，您还真是口味独特。”
轩辕辉笑了笑，歪了歪脑袋，用再无辜不过的语气接着说道：
“可只有一点，本殿无论如何也想不透。那是你唯一有趣的地方。”
他顿了顿，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真实的困惑。
“你是这整个皇宫里。唯一站出来帮九皇兄的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他有哪里好？你为什么要与他做朋友，而不与本殿做朋友？”
苏念晚一口气吊在嗓子眼，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就是这脑子不好使的孩子心里她有趣的地方？哪里有趣？
“殿下如果是因为奴婢拒绝跟您做朋友而心有不满，那奴婢答应做您的朋友就是了。您不嫌弃，奴婢才应该高兴。”
苏念晚努力做出一脸的真诚，双目放光。
可轩辕辉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微笑着看向她。
“你没明白本殿的意思。”
他走近了两步，俯身用食指挑起苏念晚的下巴。
这样近的距离。
苏念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近到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十二殿下看似单纯澄澈的双眸深处，蛰伏的恶意。
“本殿的意思是，这整个皇宫里。不该有人，站在那个野种身边，怜他，帮他，护他。”
冰冷残酷的话语从那双柔嫩的嘴唇中吐出。
他手指在苏念晚下巴摩挲着。
宛如被蛇吐出的信子碰到了皮肤，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头顶炸开，一路蔓延到全身。
苏念晚呆呆的看着那双饱含恶意的双眼，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你要怎么选择呢？你是要跟那个野种一起，还是聪明点，做本殿的‘朋友’？”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轩辕辉看着她紧张害怕的模样，笑意渐深。
“我……我觉得……”
苏念晚声音颤抖。
轩辕辉笑容里带着笃定的得意，好脾气的等着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觉得……”
苏念晚慢吞吞的看了轩辕辉一眼，见他神情松懈下来，眸光一闪，闪电般出手。
轩辕辉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
这宫女……竟是有功夫在身么？
苏念晚出手快，但分寸把握得很好，因此轩辕辉倒地的时候，疼痛并不是太强烈。
但比疼痛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下贱的宫女竟敢用那肮脏的手这样对他！
暴躁的戾气在眼眸里风暴般聚集。
他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去。
苏念晚对上那目光，顿时头皮发麻。但转念想到这死小孩刚才说起九殿下时，一口一个野种，她便顾不得害怕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哥哥是野种，十二殿下，那请问，您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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