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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茶肆的生意却是一日胜过一日，一桩奇闻传遍了凤阳城。
街头巷尾都隐隐能听到人谈及议论。
就连医馆里从不妄议闲谈的大夫都忍不住参与其中，几个少年围坐在一起闲谈，聊到了这出传言。
“……听说镇北王身上的毒解了，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姑娘一夜间就给治好了。”
“什么大夫啊！咋们凤阳城这么多御医，你我也都是医药世家，当初大家不都断言无药可……那什么嘛，皇上还广邀天下名医，三年都没治好，怎么可以一下就好了。”
说着，那人突然压低了声音，道：“要我说，这定是巫医的手笔。”
“哎，柏兄你兄长是西境最好的大夫了，早前一直是替王府诊治的，有没有什么消息？”
被点名的少年，不紧不慢点喝了口茶，散漫道：“我兄长的治不好的病，那是那些只会旁门左道害人的巫医能治好的。”
“这……现在凤阳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
“就是，就是，我爹上次宫宴上还见到镇北王了，他病中这两年可从来没去过宫宴。”
闻言，少年不屑的“啧”了一声，道：“在百年间凡身中雪凌虫毒的人就没有活过五年的，世间无药可解，也无人能解，除非她不是人。”
众人见他说的振振有词，不禁对传言也了些怀疑，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议论起来。
从除夕宫宴后，这事不过一日传便开了。
原本该奄奄一息卧床不起的镇北王突然赴宴，还带着个姑娘，且在席间有说有笑，最后两人还提前离席。
这未成婚就带着女眷还是头一遭，加之这种不亚于起死回生这种奇闻，戴着帏帽的林书意随着流言逐渐被妖魔化。
听到流言的时候，林书意还在医馆里忙碌。
安应正跟结账的人聊的火热，她提笔的手一顿，扫了眼八卦的安应，轻轻摇头将目光放回纸墨上。
好容易忙忘，偷的一份清闲，林书意活动了一下四肢，安应立马就凑了过来，一脸的八卦：“我跟你说个——”
“不用了，”林书意抬眸看他，“你们说的这么大声，门外都听到了。”
谁会想听自己的流言，还是那种完全偏离事实的版本，她明明小半年才有起色，而且现在还没好全，就传的这么离谱，这要是等好全了，还不得请大师做法给她收了。
“我那有很大声啊？”安应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
回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这几日她实在听了太多版本的流言，走正门都觉得要被围观，坐马车都不安全，索性她一般都是闻鸡起舞出门去，夜半歌声归家来，也没人注意到。三人成虎，谣言听多了总有些不安，加上昨日不知道哪位半夜在门口泼黑狗血，她总觉得会有正义侠客拿桃木剑戳她，就干脆换了地方从后门进出。
夜风习习，她惬意眯起眼眸，脑海涌上一丝困倦。
与此同时，楚无昱正唇角带笑的看着手里的消息，他是真没想到，这事会传成这样，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扶着桌沿站了起来，偏头看向窗外的天幕，轻声道：“那几个去闹事是惯犯处理的如何。”
片刻后，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姑娘拆穿他们后就放他们走了，属下暗地里已经给过教训了，他们绝不会在行骗。”
“保护好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现身，下去吧。”
话落，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就像是风吹动枝桠，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楚无昱缓步走到外间，推着机关椅走出门，他恢复的很好，短时间行走没问题，或许不用等初春就能自如行走了。
他恢复的越好，林书意就越忙。
从天天守着，到现在早出晚归，说实话他竟然觉得以前好一些。
楚无昱来的时候，她正好刚在看书，刚洗漱完半湿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她不喜欢炭火的那种闷热，索性就没燃炭披上厚实的披风倚在软榻上看书。一旁的烛光映着佳人眉目，那双潋滟星眸像是闪着光辉。
桌案上放着几本书籍，都是些杂书和文人游记，一些有关山川流水，大漠，密林的景致风貌。
听木椅滑过青石板的声音就知道是他，做为谣言的起源，林书意其实有些好奇，被造谣成将死之人的感受。传说中的有些人他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沁水打开门，恭敬的退到一旁。
林书意将看到一半的那页折了一个小角，托着下巴，轻声道：“有何贵干？”
楚无昱找她就没有过好事，还好她不是给在意的人，要是换个人被所有人说成妖魔鬼怪，估计得换个地方生活了。
实在是无妄之灾。
灯下看美人，和寻常截然不同。
林书意过于白皙的皮肤，被昏黄的烛光衬的恰到好处，整个人像是笼着一层柔光，柔和了眉目的清冷，格外的宜室宜家。
楚无昱还没开口，却听林书意主动道：“跟你出门就算了，我怕被人拿桃木剑戳。”
没想到林书意会这么说，楚无昱愣了愣，清了清嗓子：“\t城门附近有个二进的小院子，离那家医馆不远，听说一盏茶就能到。”
林书意一扫懒散之姿，眼眸晶亮：“在哪？”
“我记得你刚刚才说过不想更我一起出门的……嗯？”楚无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副可惜的样子。
林书意：“……”
记仇的男人不可。
“……其实吧，我是怕你太累，要不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看就好。”
楚无昱扶了扶额角：“城东……哎，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出去看个院子，好像也不是很累，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林书意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已经是一汪春水般明媚的笑意。
她眉目柔和，眸中映的明亮的暖光，细密卷翘的长睫微垂透着几分乖巧。微垂着头像个知道做错事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容貌极具欺骗性。
楚无昱盯着她看了一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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