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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意拧开微凉的瓷盖，垂首贴近轻轻嗅了嗅，是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这是什么？”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地上的这一堆：“还有这些？之前的桌椅，摆件也算用的上，这些瓶瓶罐罐又是干什么的？”
越看越觉得这么东西眼熟，但怎么看都是不像会用的上的东西。
楚无昱一些诧异的看着林书意，回忆了一下她屋里的东西，低声道：“你之前都没用过？”
“螺黛，玉簪粉，胭脂，唇脂，花钿，香膏，玉露……你不会一个都不知道吧。”
林书意皱眉把东西放了回去，抿唇打量着楚无昱：“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将瓷瓶递了过去，翻了翻其他几个味道：“还连味道的都知道都这么清楚？”
这里的几种花香，都是清雅合宜的暗香，没有浓烈的味道，全都是她喜欢的一类。
“就……就是随便买的，这些就是店里的人拿的。”楚无昱往后移了一些，垂下头移开视线。
林书意收起瓷瓶，看着这一堆：“谁跟你说要买这些？”
想起叶瑜那些姑娘买的样子，和林书意脸上平静的神色，楚无昱疑惑的看着她，试探着问：“你不喜欢吗。”
那双眼睛里的真挚的期待，和没等到回应后，隐隐的失落，像是秋日落霞下的湖面，带着一丝熟悉。
见她迟迟不开口，楚无昱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东西就是随便买的，要是你不喜欢——”
“不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怎么用香膏，它会影响我的嗅觉和判断，至于其他的东西倒也不是不喜欢，我不会用。”林书意望着远处，院外四角的天幕，眼睛像是陷在回忆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没有这些，以后……也不会这么麻烦。”
她抬手把东西装了回去：“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送东西给我啊？”
林书意回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她也没帮什么忙，从搬进这间院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他在弄，自己都没怎么操心，更别说是帮忙了。
“就……当是感谢你这几天做的饭。”
“好吧。”
林书意笑了笑，不在意的移开目光，半阖着眸子听风声：“你不会不想做饭所以打算贿赂我吧？”
楚无昱抬起头，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现在已经完全学会了。”
林书意偏头斜视他一眼，抿着唇低落道：“你这是炫耀？”
“啊……？”楚无昱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林书意不解道：“为什么你厨艺长进这么快，我的轻功半点进步都没有，心好累。”
楚无昱看了眼神色失落的林书意，眼眸一转，欲言又止道：“其实……我有一个更快的办法。”
林书意偏头凑了过去，眼眸晶亮的盯着楚无昱，好奇道：“什么办法啊？”
想到话本里那些武林秘籍，和各种绝密心法，内功，林书意的眼睛更亮了，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无昱。
“轻功最重要的不单单是练习，还有内力，你现在练肯定得多花些时间，但要是有人传内力的话又不一样了。”楚无昱道。
林书意原本期待的神色暗了下去，抬手托着下巴：“不行，这不就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嘛，都是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积累的，这样太**道了。”
楚无昱一怔，连忙解释：“如果对方愿意不就好了吗。”
“谁会愿意把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内力给别人啊，而且就是人家愿意，我也没脸收啊，”林书意鼓着腮帮子，抬手戳了戳脸颊，“自己不努力，找别人走捷径不好。”
林书意拿起地上的东西，失落的看向楚无昱：“我还是自己好好努力吧，没心情做饭了，你弄吧好了叫我。”
说完，她就抱着东西进房间了，门被轻轻合上了。
楚无昱咽回来原本的想法，也是她连衣食洗漱都不想麻烦别人，怎么会要别人的内力。
算了，还是去做饭吧。
林书意把东西摆好，看了眼门口，抬手把门锁好。又匆匆跑了回去，铜镜里清晰的倒映着林书意带着好奇的脸。
抬手打开粉盒的瓷盖，她靠近轻轻嗅了一下，浅浅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雪白的粉末比捣药罐捶碎的药粉都细，鼻尖浅浅的呼吸将细碎的粉末吸了进去。
林书意放下瓷瓶咳嗽了两声，捂着鼻尖唇瓣晃了晃脑袋。
这粉末也太细了，林书意蹙起眉，把瓷瓶盖好丢了回去，动作散漫嫌弃，眼神却带着点小心翼翼。
看着这一堆琳琅满目的盒子和瓷瓶，林书意一一打开看了遍，也把它们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正想尝试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手里的瓷瓶差点掉下去，林书意把东西放回去，擦了擦手上残留的香膏，快步走出门。
打开门的瞬间，香味从外面飘了进来。
林书意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楚无昱，走到桌前坐下，既羡慕又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学什么都快？我学什么都好像没什么进展，除了从小学到大的医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可是你的医术很好，救过很多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学不学都不是那么重要的，”楚无昱放下手中的竹筷，认真的看着林书意，“人各有长短，就像我对医书药方也是分毫不通，为什么要以己之短，比他人长处呢。”
见他神色认真，林书意反而有些不自在，轻声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当然！”楚无昱坚定的点头。
在悠然谷她听过许多华而不实的赞扬，低声细语的诋毁，揣测，离开后都是期盼和不确定的话，没想到是一个这么真挚而坚定相信她的人，竟然会是个萍水相逢的江湖人。
林书意抬眸看着他，眉眼弯弯，忍不住唇角上扬：“你也很好，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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