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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椅上躺了一夜，腰酸背痛，连脖子都没幸免于难，在门口一晚上，脑中昏昏沉沉的，便只能暂时放下这些疑惑，先洗漱。
她揉着脖子走出门的时候，楚无昱正好端着早点从一侧的厨房走出来。
“你准备这么多……我们两人也吃不了吧。”林书意看了眼桌案上占了大半张桌子的早点，和她平日比较喜欢的点心，有一种要吃散伙饭的预感。
楚无昱将桌案上的瓷盘摆好，盛好粥放到对面的桌案边，低声道：“都是一些你平常喜欢的点心之类的，吃不了也没关系。”
林书意没法从那张被面具挡住大半的脸，和一贯微抿的唇角猜出他的心绪，但不妨碍她的预感和直觉。
面前摆着各色平常喜欢的点心，冒着热气的粥还有些烫，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大概是心里装着事，她意外的没什么食欲。
林书意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粥，垂着头唇瓣微抿，片刻后又突然抬头淡然看着楚无昱，轻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楚无昱神色一顿，有时候迟钝的都点不醒，有时候又一点反常都很察觉。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等合适的时候再说：“没——”
“等等，”林书意打断的他没说完的话，正神色，道：“你要是现在告诉我，我保证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我都不会生气，你可以想一想再回答，不用这么着急，也可以不回答，但我不喜欢被敷衍。”
说完，她也没盯着楚无昱等答案，低着头开始喝粥。
楚无昱动了动唇，袖口里那封信滑到腕间，又被他塞了回去。
一直到走出小巷两人都没有在开口，到医馆后楚无昱也没有机会在开口了。
其实林书意的生活很简单，只有医馆，和必要起衣食住，没有行，明明看过很多游记，却很少会去游玩，唯一去玩的地方就只有河堤，也就去过一次。
这种平平淡淡，年复一年的充实生活，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
而这封信一定会打破这种生活，但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情愿是自己坦白的。
燥热驱散了原本的耐心，本来都打算晚两天再说，但那一席话改变了他原本的想法，无论早晚都是要开口的，这么拖着等别人决定不是他。
林书意将药方递给面前的妇人，偏头扫了眼楚无昱，又很快移开视线，一种名为烦躁的情绪在心底盘旋，一点点壮大。
一旁的君长盛看了眼下笔逐渐跟用力的林书意：“你是打算像王羲之学习？落笔入目三分……”
闻言，林书意下意识松了手上的力道，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作为旁观者清，大概人看旁人的事，都是抱着不一样心态的，至少君长盛现在是。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们吵架了？”
说完，君长盛还特意往楚无昱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林书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我们？”
君长盛略略颔首：“你们一整天都没说话了，要是以前他早就在这一片晃悠了，或者是主动过来问点看起来不太蠢的问题了。”
这种细节都能看到，想到陈竹雨过于明显的态度，林书意并不接话，反问道：“其实你早就知道竹雨的心思，还一直假装不知道，有事就找人家，没事就不搭理她！”
君长盛：“……”
君长盛移开目光：“说你呢，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切，亏我以前还以为你迟钝，都是装的。”林书意冷下脸，还默默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君长盛满头黑线，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把药方递给眼前的病人，转过头看着林书意：“我是不想耽误她，你……算了。”
他看着林书意平淡的神色，心下无奈，原本打算提醒的话又收回去。
林书意本来就不是好奇的人，淡淡看了一脸无奈的君长盛一眼移开目光，心里想着陈竹雨，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的马蹄声，会骑马来医馆的人少有，大多时候都是带着茶点在看君长盛，顺带慰问她们这些闲杂人等的陈大小姐。
果不其然，陈竹雨拎着两盒茶点走了进来。
原本她还会带侍女，但这地方本就不大，来看诊的人多了就一些拥挤，后面她就不带侍女了。
前一刻还想着要好好劝说的林书意，见她脸上被脂粉掩住大半的疲惫，和眼中的血丝，又默默退开了。
陈家的生意本就忙，陈家家主年迈有心无力，陈遂又对这些不感兴趣，大多都是陈竹雨在操持，就这样她还能常来这里。
林书意提着另一盒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楚无昱那，毕竟君家那边是一家三口，她也不好去打扰。
原本就一些尴尬，她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缓解，就把糕点推了过去，干巴巴的说了句：“你吃吗”
“谢谢。”楚无昱拿了一块糕点，微垂着头没再说话。
林书意抿了抿唇，狠狠的咬了口糕点，化烦躁为食欲，不过陈珠玉准备的糕点也的确好吃就是了。
清甜的茶点，配味道清雅的花茶，吃着吃着也没那么烦躁了。
陈竹雨待的时间不长，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尤其是这两天，她连私下问的时间的没有，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君长盛跟君烟会走的早些，太阳落到一半，林书意终于整理完一天都账目，再次感叹安应的盘点速度，明明安应还能有摸鱼打混点时间，到她着不清到天黑就是速度快了。
街上的小摊贩已经摆好了。
林书意揉着落枕的脖子，忍着腰酸背痛，完全不想回去吃饭，停在馄饨摊前，小贩熟稔道：“两位还是老样子？”
她看了眼楚无昱，朝小贩点点头。
时间还早，等吃完馄饨回洗漱好，天应该也快黑了，还能把昨天没看完的那半本新的游记看了。
虽然她去过雪山冰原，但回头就是城镇，和书上画的那种一望无际还是有差别的，就是可惜了画上面没有颜色，只是神似拟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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