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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等的愤怒，在这奄奄一息之下，都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势。
但代价就是，更加虚弱，转瞬即来。
发泄完毕之后的它，几乎已经无力再说话。我尽力的想要给他修复伤口，但是他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严重到起死回生都无力。
那长长的身体，被人剁成了成千上万块，还被粘合起来。它的妖丹也被人取走，万年道行毁于一旦。
能不恨吗？
想到这儿，过往的种种皆都消弭，我对它恨不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对苦难的同情是每个人根深蒂固的，很少有人能真正狠下心来面对一个境遇惨淡的人，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看到曾经威风凛凛的大蛇，目下如此遭遇，我心里也感到无比的难受。
“你冷静冷静，我……我会给你报仇的。”我望着那大蛇的妖灵，妖灵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眼下，黄桃正在艰难的给它进行维持。
黄桃虽然是人，但是她的本源之力里面有蛇妖的能力，所以勉力维持之下，可以保证大蛇暂且不死。
可是这个做法非但没有让大蛇好一些，反而让它更加痛苦。
“让我死吧，活着太痛苦了，我求你们让我死吧。”
大蛇呼号着，对它来说，眼下的境况，活着不如死了。
它太痛苦了。
想想也是，若是被人碎尸万段，还特么活着留了一口气，谁能受得了？
眼看如此，黄桃有些承受不住，红着眼眶望着我道：“要不还是让它……”
我也于心不忍，抬起手就想示意黄桃停手吧，让这个老蛇安然离去。
可老黑却阻止我道：“别，咱们不能白来。这老蛇的苦也不能白遭。”
老黑生怕我跟他对着干，语气可谓是极好了。
我心道也是，抬起的手臂便缓缓放下。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老蛇，我叹了口气说：“忍一忍，我给你报仇好吗？”
“嘶~”
“呼~”
老蛇的痛苦都藏在了虚弱的气息之中。
让人看着就心疼。
更不忍直视那伤口。
但也没办法。
我深吸口气，强作镇定的继续说道：“他们给你的痛苦和屈辱不能让你白遭。”
“张山……那张山是天狼……天狼人转世。人皮……人皮是……”
“是什么？”
我紧忙追问下去。
可这时，只见妖灵涣散，竟直接飘向了天外。
黄桃站在上空神色哀伤，两手一摊。
“对不起，我……我没能做到。”
老蛇的话终究没说完，妖灵涣散代表其已经气绝，无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也无法沟通地府再去寻它，像此等精怪，自有另一种方式重入六道。不在地府的范围内。
对此，黄桃十分的愧疚。
“对不起，我……我刚才没做好。”
“不关你的事，唉，它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罕见。”我无奈的摇头，不能责怪黄桃。
但黄桃还是一脸的自责，认为是自己没弄好。
“老黑，没办法，它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告诉老黑，准备放弃。
直接去找那张山，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但就在这时，只见大蛇留下来的被碎尸万段的身躯轰然倒塌，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这一震动，引起了老黑的注意。
“快！屏息凝神。”老黑急促的喊道。
我顿时一愣：“什么？”
“我怀疑那老蛇留了后手，注意一点，咱们这一趟未必白来。”
就在老黑说话时，我突然听到黄桃的一声惊叫。顺势望去，只见黄桃朝前一指，我的视线瞬间被一道青光吸引。
只见那刺眼的青光十分灵活的在森林里面旋转，游来荡去，从这棵树窜到那棵树，十分的灵巧迅捷。
老黑急促的提醒：“快追，那是老蛇留下来的。我就说嘛，这老蛇万年道行，绝对不可能轻松的屈服。”
哪里需要老黑提醒，我自己也不傻，知道这青光的出现代表什么。
于是我紧忙追赶上去。
却说那青光速度虽快，但还是赶不上光速，故此让我很快就追寻了过去。
不过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忽然间它的影子就消失了。
我一咬牙，只觉悔恨，悔恨自己反应太慢。
这时候黄桃紧赶着过来，见状惊问：“那去哪儿？”
“不知道，好像不见了。”我无奈的说。
放眼望去，只见眼前的一处是那么的熟悉，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我故意往后退了一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只见眼前的景象，竟跟老家的西山那么相似。
此前没有察觉，来到此地，静下心来方才反应到。
“咋回事儿？这青蛇的目的何在？”我愣神的看了一眼黄桃，黄桃摇头不解。
老黑提醒道：“既然如此，你再往前走就是了。”
“我怕走进陷阱。”我谨慎的说道。
黄桃点了点头，也说是。
老黑犹豫了一下，道：“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过去，赌一手吧，大凡这种级别的精怪就算死也不会轻易地让人得到自己留下的财富，说不定是对你的考验。”
我一想也是，这老蛇被人夺去妖丹已经不甘，好不容易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怎能轻易给我。
何况我以前跟他还是敌对关系。
想到这儿，我不再犹豫，直接冲到了山里面去。
多么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空气我感觉都跟西山一模一样。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去，但是那些场面，那些景象，一一都扎根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往昔的所有，历历在目。甚至一颗不起眼的草木生长的位置都清楚可见，也给我带来了很多回忆。
渐渐地，我的脚步放缓。
看着身边的黄桃，我忍不住指着这片天地，说道：“桃儿，我以前老家的西山就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跟明周一起上山，就是在前面那一块，他不见了。从此以后就……”
“我知道，这里我也来过。”
黄桃微微点头，我顿时恍然，是啊，这里黄桃跟我一样熟悉。只是那时候的记忆有一些残缺，关于黄桃的记忆，忘掉了很多。
她也是故地重游，有许多的感慨。俯身摘了一朵花，那朵花在山中算是不起眼，不过样式却好看极了。色彩鲜艳，迷人。
黄桃递给我，我顺势便将这朵花插在了她的发梢中，简单的装饰一下，有一种俏皮的感觉。
老黑越发的不爽了，忍不住骂道：“我不想说你，但眼下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打情骂俏，现在不是你们度蜜月的时候，赶紧追上啊！”
“不要着急，既然它来到了这里，我想它不会走远的。毕竟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们现在不是敌对的关系。”
我想的很清楚了，或许是因为这熟悉的山川，温柔的风，让我的心情恢复宁静。
老黑不爽，气愤的骂了几声，不再多劝。
我笑了笑，轻轻地搂上黄桃，不管什么时候，人啊得学会给自己减轻一些压力，总是紧绷着神经，反而影响效率。
不着急，往往能让人做起事来顺利一些。
我的心情恢复到极致平静，走过路过，踩着泥泞的道路，踩着杂草。
这座山里的道路像是有人清理过的一样，不然本该杂草重生无路好走。但眼下的一条道，毫不绊脚。
这时候我就知道，我不用着急，只要往里走就是了，该寻找的东西会在终点等着。
而这一段路，才是最重要的。
我留意着附近的花花草草，将它们的位置都记下。一开始看起来没任何问题，只不过越往深处走，脑海中的印象越深刻。
不知怎的，洛书慢慢被激发起来，回忆着那些布局，渐渐连成线。
这一景象的产生，让我瞬间意识到，我冷静下来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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