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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十分的信赖,对我有安全感。
我知道娃儿的内心深处是一个深深地没有安全感的人,这一点我也无可奈何。
毕竟我只是他的黄先生,没有办法给他创造出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他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总是要偷偷地离开他。
哪怕只是几个小时。
都不一样。
娃儿跟着我走南闯北,从刚出生那时候开始就这样,他无法像普通的孩子那样交朋结友,不能像他们那样轻轻松松的在村里面玩泥巴或是其他的,他只认识我,没有其他的小玩伴。
我们居无定所,我们就是漂泊的灵魂。
从小就让他跟着我漂泊,安全感对他真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更加难过了。
这是对娃儿一生的亏欠。
无法弥补。
唯一能弥补的方式,就是以后用命去给娃儿拼搏出一个未来。
这是我能做的,唯一能做的。
也是他父亲正在做的。
有时候娃儿问我关于父母的问题,他都只是假装轻松写意的随便问两声,从来都不会追着我不停的问下去。
他太懂事了,每当我沉默下来,他就转移话题,对我说这些他都不在乎。
可我心里很清楚,他怎么能不在乎。
没有一个娃儿会不在乎。
思绪渐渐地拉长,我没有将他放开,而是让他趴在我的怀里睡了。
这样他舒服就好。
我能抱着他的时日,也没有多少了。
时间就这样流走了,根本不给人抓住的机会。我多想让这个时间慢一点,哪怕慢一点点也好。
可是时间是最公平的,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就这样,尽管万般的不想,那个时间还是来了。
中元节,过阴桥。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躲不开的。
而这一次,是最重要的。
我早早地就告诉了娃儿这一次要他一个人去,一开始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十分的不愿意。
我知道他害怕,哪个娃儿不害怕。
在他拒绝的时候我甚至因为激动有点提高了声音,吓得娃儿以为我生气了,慌忙说愿意一个人去。
小小的娃儿太懂事了,也是因为懂事让人心疼。
到了这天晚上,定下的时间便到了。这是我和娃儿相处的最后一天。
我本以为这天我会有很多话对他说,我本以为我会因为不舍的死死地抱着他不能让他走。
我以为……
我以为的很多,可是都没有发生。
白天的时候跟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更多的在于内心的不舍,然而我无法表达出来。
娃儿则是为了晚上准备,他很恐惧一个人去桥上,我偶尔给他加个油打打气,娃儿便认真的告诉我说,他会的。
仅此而已。
于是到了晚上,来到桥边,我松开了他的手。
但我没有避开,我在外面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准备着。
只要有一个不慎,我就会立马冲出去。
我才不会管以后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在我面前,我死也不会让主人有一点点意外。
至于以后,我看不见了,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娃儿的表现让我惊讶无比,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表现得无比成熟冷静。
我教他的,他都认真的贯彻。
看得出来他非常害怕,可是他居然能忍住,若是换作别的孩子,早就害怕的屁滚尿流。
我对他很满意,很自豪。
这就是我带大的娃儿啊。
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相信每一个自己一手带大娃的人都会有这种体验。
不过,自豪归自豪,我在外面等的也是难受。
如果娃儿能顺顺利利的走过去,不需要我出面的话,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我甚至都可以不用离开,依旧还能陪在他身边,陪他长大。
可是如果不能的话,我们还是得按照计划来。
但我们都清楚,以我们无数次的推算,娃儿是不可能轻松地走过去。
尽管我们都说娃儿可以走过去,但那都只是为了鼓舞我们自己,我们都知道,绝无可能。
果然,事情发生在鸡叫以后。
坚持了整整一个晚上,从天黑到天亮。
期间,就连我都惊诧不已,难道我们都推演错了,主人真的福大命大能躲得过去?
我差点就大意了。
直到那做桥上出现的那百眼郎君,我知道是谁,我知道主人躲不过去,不出现是不行的了。
我怒了!
敢欺负主人的,只有一条路。
死!
我仗剑飞出,直飞过去。
呼啦!
我心知对面的家伙很强,他早就准备好了,我只有一次机会。
那就是我飞进来的一刹那。
那家伙似乎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底细,当即对我说道:“你现在出现对他有害无益,日后他注定还是会死的。”
“那我管不着,但是你别想在我面前伤害我的娃儿!”
嗤啦!
一剑,看似轻松地将它解决了。
可这也给我留下了隐患,看似轻松的一剑,让我承担着无穷的压力。
这股压力来自于这座桥,以及阴桥的法则。
我触犯了法则,就会被吞噬。
但此时此刻,我只能这么做。
随后我将娃儿带了出来,娃儿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已经懂事的知道会带来麻烦,所以十分愧疚的给我道了歉。
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如何能让他道歉啊,关键还是在我,该道歉的人是我啊。
刚出来不久,桥上便陡然出现了一道金光。
金光一出,娃儿承受不住,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我紧张坏了,连忙准备用真气给他疏导。
但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怒斥过来:“你这么做是想弄死他还是弄死你自己。”
“恩?”
我应声一看,顿时泪花模糊了我的眼睛。
这熟悉的身影,这美丽的面庞。
赫然就是我日夜思念的二妞啊!
我不禁躲闪,我不敢看她。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你不想见我?”
“不是不想,我……我对不起你。”我紧咬着下唇道。
我内心千呼万唤。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见!
每天每夜我都会想,只是……只是……见不到而已。
早知道今天会见面,只是不知地奥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爱。
她如果怨我恨我,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她没有这么做,而是语调平静的对我说道:“孩子只是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你刚才的出现引起了阴桥的反噬,你往后会很难过。”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我自找的,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你怎么那么傻呢?他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根本不顾自己,就连我和女儿你也不顾了?女儿现在在哪儿,过的好不好,你可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摇摇头,说了实话。
我确实没有去看过,但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好,明磊是个好人,若不然我也不敢把女儿托付给他。
但毕竟没有亲手自己带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是等同于二妞用命换来的。
故此,我不敢见二妞,心中的自责将我侵吞。
“你骂我吧,你打我也行,杀了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
“我不生气,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吗?”
二妞的平静令我感到惊讶,我呆呆的看着她,只见她嘴角一撇,露出轻笑。
“傻瓜,我当然不会怪你,我知道你为了这个事情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在这阴桥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到吗?”她反问我道。
我牙齿一紧,用力的咬着我的下唇。
尽管她这么说,我依然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知道我的罪孽太深了。
“这辈子我是回报不了你了,你对我那么好,而我却这样对你。如果有来生的话……”说到这里,我自嘲的苦笑:“我似乎连来生这个许诺都给不了你,只能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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