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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以对。
心中很想问问她这么小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转念一想,我瞬间明白了。
她妈妈走之前将一身的道行全都给了她,其中难免会留下一些记忆之类的东西。
她能记住也是应该的。
早该想到这一点了。
不过她没有恨我,我心满意足了。
“好……好女儿!”我承认了,她抱我抱的更紧,有一种死活不撒手的感觉。
但片刻之后,她瞬间松开,挣扎着从我的怀抱中跳了下去。
“黄桃……”
“爸爸,你去忙你的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恨你,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的。”黄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欢笑起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跟她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太灿烂了。
如同春天一般。
我整个人都傻了,越发的舍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老家伙,看看你这个懂事的乖女儿,你可真对不起她啊。”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的转身,只见一个一身褴褛长相猥琐的家伙正蹲守在一口树下,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正吃着饭。
一眼我就看出来对方是谁。
“大黄,你这混球,你胡说什么呢!”
这家伙我都叫他大黄,这也是他自己让我们这么叫的。
其实他真实的身份是地府的都市王。
不过这家伙毫无架子,跟别人相处永远都是这副形象。以至于不知道的都将他当成叫花子处理。
说话间的功夫,我女儿就不见了。
我准备去寻她。
大黄再次叫住我说:“别去了,人家小女孩儿那么懂事,知道她留在这儿你就舍不得走,所以主动地走了。”
“你特么在这儿多久了?”我迎着走了过去。
他嘿嘿一笑道:“很久咯,大概在你女儿搬过来的时候吧,算算几年啊……哦,得有七八年了吧。”
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令人恼火。
我愤愤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伸长了颈脖子一看,他碗里的东西蔫了吧唧的,也佩服他能吃的进去。
“怎么?你肚子也饿了?想来一口?”
见我偷看,他笑嘻嘻的伸出了碗里面恶心的食物。
我赶忙伸手拒绝:“不必了,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我没兴趣。”
“哈哈哈,还嫌弃呢。也行吧,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本来还想说你要是吃了以后还能多留三天,看样子估计你也不想留下来。”
听到这话,我蓦然一惊:“你说什么?我……我还能留下来三天?”
“我看你估计不想吧,三天对你应该是没有意义的。我还不了解你啊,当初你连地府的征召都不去,非要跟着那个主人。现在地府的金豆你肯定也不愿意吃,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吃吧。”
金豆!
我整个人跳了起来。
地府的金豆能让我强行续上一口,这我很清楚。
三天三天。
我当然愿意多留下来三天,三天后娃儿就能醒了,我还能最后再看他一眼。
我当然愿意!
我立马从他手里抢夺过那个破碗,破碗里的东西乍一眼看确实恶心得很,但细细感受会发现,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
当年阎罗天子怜惜屈死之人,就是用一碗金豆给他续了命。
谁知道后来被发现受到惩罚,才失去了十殿阎罗之主的位置给了秦广王。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当然我不会因此让大黄失去本来的位置。
想到这儿,我不假思索的便吃了下去。
还别说。
挺香的。
那大黄在一旁幽幽的打量着我,脸上猥琐的笑容展现出来,那是他特有的表情。
我当即离得远远地,被他这么盯着瞧,谁都受不了。
大黄见状撇了撇嘴:“哟,吃饱了抹干净了屁股就不认人了?”
“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什么关系呢。喏,你这破碗,还给你。”
我将破碗丢了回去,但不得不说,吃完了这东西,我瞬间感觉到生命力源源不断。
腹间一口热流,滚滚的席卷上来。
太爽了!
我顿时兴奋不已:“三天,这三天我可以留在这儿了!而且以后我还能多活几年,该死的!没想到最后还要你帮我。”
“呵,总算肯承认了。”大黄白了我一眼,随后幽幽的道:“当年你若是选择跟我一起到地府当差,哪有这么多破事。”
说来,我和大黄也是有很深的渊源的。
当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自然他也是通过妖修之法修行到如今。
当年诡医大人挑选十殿阎罗,我也有幸得到征兆。
但是我拒绝了。
如今看来,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我转过头去,笑着道:“没什么,都是我们个人的选择而已。”
“选择?你选择去死么?”大黄不理解的看着我。
尽管我们见了面就是吵架,但实际上我们的感情还不错,相互之间只是说一些朋友间的玩笑而已,真碰到事儿也会出手帮忙。
就像他给了我这碗珍贵的金豆,这种能量,自然是价值非凡的。
就算他是地府的都市王,也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能弄得到这一碗,我心知肚明。
他幽幽的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见状,我挥手示意道:“有什么话当面说,别藏着掖着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
“老家伙,你……唉,这次我上来专门找到你就想提醒你,你已经上了生死簿,最多还能活十来年,你真的不后悔吗?”他直言道。
咯噔。
我吓了一跳。
“已经上了生死簿?只有十来年?”
虽然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了,但是这个数字还是让我有点没想到。
我本以为还有二十年。
大黄的表情渐渐地变得沉重下来,微微点头道:“十一年,只有这么多了。就算再有什么变数也跳脱不开,我说你做了那么多,值得吗?”
“值得!”我坚定的道,从不后悔。
“你是不是傻,其实你有很多办法可以不用死就能做到,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放弃一切,只是想证明你的忠诚吗?”他问我道。
我摇摇头,笑着说:“你不会明白我的,你不是我,不会明白。”
“我当然不会明白,我不明白当初明明可以到地府当差你不去,非要做那么多事,还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好结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傻,完全不顾自己,满脑子都只有你的主人。”他摇摇头,万般的不理解。
我笑看着他,再次说起了那句话,他不是我,当然不会理解。
但是笑完,一想到自己只有十一年的命了,我渐渐感觉时间真是不够用。
“十一年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尽力吧,如果实在还是不够,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我相信,等娃儿长大以后,他可以靠着自己保护好自己。何况,还有邢大牛在呢。对了,还有你,希望你能帮帮他。”
“我?切,别把我弄进来,我可不想参与你们这些麻烦事儿。我跟你可以不一样,咱处于那个世界可是万界,不仅仅只是你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而已。”大黄说道。
闻言,我笑着说:“但你毕竟是这个世界出生的,这一点不可以改变吧。别的世界都已经出现了天阶的人物,你总不想我们这个世界落后的太多吧。”
“但我也没见着哪个世界的天阶是靠着你们这样一步步的推上去的。”他道。
我摇摇头:“主人前世本来就差不了多少了,眼下他需要的不是什么修行,而是体会人生。等他真正明悟,突破天阶本来就是应该的。只是现在的灵气稀薄,需得靠着悟性才能达到。”
“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大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貌似坚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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