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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同为御兽师的赵康宁,隐隐觉察到坐在草地上的女子非同凡俗。
此刻赤霞金睛鹤自火云中现世,那岐山雪蟒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对这赤霞金睛鹤甚是畏惧。
李轻烟一指,令赤霞金睛鹤去解冻麻雀,却见李渡仍锲而不舍地用石头砸着冰块。
李轻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将李渡拉开,一掌打掉了他手中的砖块。
望着他的手掌血迹斑斑,李轻烟油然生出一阵怜惜,道:“我便在旁边,若是解救麻雀,你不会唤一声吗?”
李渡偏过头去不理会,倔强地咬着下唇,但也并未阻止赤霞金睛鹤以火焰融化寒冰。
他知道,自己无法打破冰块。
他眼中的担忧和骄傲被李轻烟一览无余,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这会儿不是使傲气的时候,唤我帮忙,也没什么丢脸,以后我自有用你的时候。”
李渡转过头来,眼中的担忧并未消失,用了一副陌生的口吻道:“请问姑娘名讳,为何帮我?这里没你的事,随便吐两口火,带你的白鹤离开吧。”
李轻烟一愣,这才恍然,那赵康宁既是洛城权贵,李渡这无名小子出手,未必会连累到李府——大不了报个假名,远行避祸罢了。
但李轻烟出手则不同,她是李府年轻一辈最出色的人物,日后被指认出来,这李府又免不了一场浩劫。
李轻烟淡淡一笑:“只许你有侠义之心,别人便没有吗?何况对你……”
她话语一顿,不知如何接下去:“……对弟弟施出援手,也称不上侠义。”
赵康宁抚掌笑道:“原来这是你姐姐。男子汉大丈夫,为何不亲自了结?”
他说出此等话来,无非是见到岐山雪蟒对赤霞金睛鹤的畏惧。
“若是这女人出手,我可要栽在这里。”赵康宁暗暗盘算,“到时候,免不了要向老师求救……”
李渡深深望了李轻烟一样,轻声说:“谢谢你。”
李轻烟忽然脸上一红,这似乎是相熟后,李渡第一次没有喊他堂姐。
李渡松开被李轻烟攥着的手,擦了擦血迹,道:“还是我来吧。如果你不愿现在离开,就等我解决了之后,一起走。”
李轻烟望着刚刚从冰块中逃脱的麻雀,只见它瑟瑟发抖,双眼露出深深的疲惫。
“你如何解决……”李轻烟皱眉道。
李渡却大踏步地行至麻雀身边,拿出了麝香葫芦。
他望着赵康宁,道:“我现在要给麻雀暖暖身子,但你若要攻击,不必客气,尽管招呼。”
李渡的眼神令赵康宁为之一滞,生于帝王之家,他自幼锦衣玉食,何曾见过这等孤注一掷的眼神?
那是困兽的眼神,是经历了生命轮回,沧海桑田之巨变的人,所拥有的眼神。
赵康宁装作大度,笑道:“少爷我自然不屑于以此手段,教你小子心服口服。约好了,你暖好身子后,我们再单打独斗!”
他眼光瞥向李轻烟,这话便是逼她出不了手。
李轻烟凤眼微闭,没有出声。
李渡双掌合十,血脉之力发动,便从麝香葫芦里倾倒出许多遗骨来。
李轻烟看的真切,那是之前李渡所挖取,三眼白额虎遗骨。
“麻雀,吃下去吧……身上的寒冷会好过一点。”
众人一阵惊呼,连李轻烟都急得跺脚:“你疯了!?这是遗骨,尚未炼化成遗珠,妖气甚重,并且这是火属性的遗骨,和麻雀根本格格不入!”
李渡冷静地望着她,道:“这遗骨在我的麝香葫芦里,已放置了一夜,妖气化却不少。至于属性不合之事,我自有分寸。”
他又回头望着赵康宁:“你我立下君子之约可否?”
“什么君子之约?”赵康宁一愣。
“你我相斗,我若胜了,绝不牵连旁人。”李渡冷冷道。
“哈,哈。”赵康宁浮夸地大笑两声,“你到底怕惹出事来。放心,你家属亲眷,我一概没有兴趣。”
“何况,”赵康宁又盯着赤霞金睛鹤,“你我放对,我必胜。”
“不只是我的家属亲眷……”李渡遥遥一指,那羊群与农妇终于走得远了。
“还有他们!你要保证,不迁怒于那位大姐,那个孩童,和她的家人!”
赵康宁一怔,露出阴邪的神情来。
他本打算,此间事了之后,便将那农妇一家灭口。
尽管那乡下农妇见识短浅,定然不识得自己是谁,但以自己身份之尊贵,欲买一批羊而不得,实在是笑话!
“那便如你所言。甚至先前,你所说的,向他们赔罪,本王也答应!”赵康宁收敛了阴冷的笑,不再避讳自己的身份,自称起本王来,“若我赢了,可就要随心所欲!”
“自然。”李渡点点头。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这遗骨上。
以他修为之浅,都能隐隐看出,这遗骨的妖气仍然存留不少。
“八荒血脉系统所融合的血脉,也未必都是好的。”李渡咬牙盘算,“便说那铁颚始祖大鸟,就是嗜杀成性的上古凶兽,麻雀却能容纳它的血脉,并保持心性。”
“如此,这遗骨妖气重也好,属性不合也好,麻雀未必便不能消化!”
“然而,这终究是冒险的事。”李渡轻轻抚摸着麻雀,道:“若你不愿吃下这遗骨,也没关系,只能说明我这个主人,做出了糟糕的判断。”
麻雀望着主人,突然打开李渡的手,似乎是表达对李渡不信任自己的不满!
“麻雀……”
麻雀张开鸟喙,便向遗骨撕扯而去。
不但赵康宁与李轻烟这两位御兽师,连那些随从都惊呆了。
而麻雀的吃相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它不断撕扯着,像是要将这周围的空气,都顺势吞进肚中。
“邪气,在渐渐汇聚……”以李轻烟之修为,自然看得出,那黑色的气息于麻雀胸中积蓄。
李渡紧张地望着麻雀,手中的麝香葫芦微微颤抖。
若麻雀稍有异相,他便会将它收入兽囊中,保住它的元神。
“系统,拜托你,突破点可否用来保护麻雀?”
【检测到宿主等级不够,无法激活自主选择系统。】
李渡咬了咬牙,放弃了求救于系统的可笑想法。
随着麻雀不断地进食,一股精纯的火属性能量驱散了它身上所有的寒气。
但与之相对,本来清澈的双眼,此刻布满血丝,甚是可怖。
“李渡,停下吧!”李轻烟大喊,“麻雀有可能,被附着其上的妖气夺舍,不再是你的兽啊!”
李渡咬了咬牙,没有理会。
因为麻雀的双眼,正和他死死地对视,一刻都没有放松!
“麻雀,我知道,你还在。”
而这等奇景实在罕见,那些随从不由得惊叹:
“这小子练的什么邪门功法?”
“未加工的遗骨直接给兽当饲料,真是自断后路!”
“赵武,你从前不是立志于成为一名御兽师吗?你说说,这什么情况?”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哪记得?不过,他这举动,一定是有违天和的!”
而惊叹,往往伴随着目瞪口呆而出现。
【叮!检测到目瞪口呆能量已足够兑换三个突破点,是否立即使用?】
“用!”
李渡毫不犹豫。
因为恰在此时,麻雀的黑眼珠彻底消失,变成了没有理智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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