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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翻涌着，燃烧着，不稳定，但更加强大。
于是他将那封印打开，像是撕开了某种封条。
咚！
麻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如同鼓声，令黑无常一惊。
咚！咚！咚！
随着心跳不断地加速，麻雀的血液飞快地流淌，而那肆虐的能量，也布满了麻雀全身。
黑无常待在麻雀的意识中，忽然看到一双眼睛，正燃烧着火焰。
那火眼瞪视着黑无常，释放出扫荡一切的威压来。
黑无常心中凛然，便生生地从麻雀的意识中驱逐出去！
他喘着粗气，喃喃道：“不可能……”
而他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头顶是一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鸟儿。
“这是什么火焰？竟然是没有影子的！”
但他略微松了口气——自己被驱逐出去，恐怕是影子消失的缘故，并非功力不敌。
黑无常躲进树荫中，仔细观察着麻雀的变化。
他看见，那只小小的不起眼的麻雀已经消失，变成了白骨与火鸟两部分。
黑无常在火鸟身上，感知到充沛的，清澈的灵气，那是被驯化的兽。
在白骨身上，感知到无穷无尽的杀意，反叛，怨恨，那是已死的妖。
他睁大眼睛，自言自语道：“除了我和师弟，原来还有这样一体两面的生灵！而且，它似乎不借助于什么秘法！”
“嘿嘿，嘿嘿……真好呢，这样的灵气和妖气，我正要大快朵颐！”
那火鸟虽无影子，但那白骨周身萦绕着黑气，脚下的影子也十分清晰。
黑无常一溜烟儿，便跳到白骨的影子中去，开始吸收它身上的气。
他本是罗刹门双掌门之一，白骨这等邪气，对他而言并无妨碍，反而大补。
那白骨感受到自己的影子中出现了变化，它并无灵智，只遵循本能行动。
而这也意味着，它的领地意识非常强。
“吼！！！！！”
久违的野兽呼喊声，令黑无常哑然失笑：“这个四不像的东西！”
他尽情吸取着白骨的邪气、妖气、凶气，他感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这等符合胃口的气！
随着吼声结束，白骨开始挣扎，它的黑气无止境地汹涌而出，而那火鸟在天空中盘旋，一时间不知所措。
正当黑无常陷入迷醉，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重新响起。
“抓到你了。”
他心中一惊，看向旁边，那被自己吸干，瘫倒在地的少年，此刻竟然笑盈盈地站着，朝自己的方向望着。
“你......怎么可能？”黑无常不可置信道，“你也拥有第二个储存灵气的所在吗？
李渡扬起手中的麝香葫芦，道：“有啊。”
“我知道，你不将灵气索取完毕，是不会停手的，于是我将剩余的灵气封存在麝香葫芦中。”
“麝香葫芦是麻雀的兽囊，也是封印死灵火鸟的器皿之一。”
“李玄机曾告诫我，若是不加节制地使用麻雀的力量，死灵火鸟将会重新现世。”
“于是我相信，当你吸收完麻雀的灵气，一定会找到，死灵火鸟的封印地。”
“你太贪心了，真的。所以你一定会撕开那封印，将死灵火鸟的灵气与邪气，一并当做珍馐。”
“而被撕开封印后，作为兽囊的麝香葫芦将会受损，我储存在麝香葫芦中的灵气因为震荡，将重新回到我的体内。”
“于是，如你所见，我又醒来了。”
黑无常怔怔地听完李渡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眼前的少年，竟然在被自己夺取灵气时面不改色，制定了如此详尽的计划！
“那又怎样！”黑无常兀自作出强硬的神色来。“你说抓到我了，真是大言不惭！是我抓到了你的兽！”
李渡将小女孩的身子扶起，靠在一块岩石上，不紧不慢地说：“黑无常先生，你只是白无常的分身没错吧？”
黑无常眼光一滞，沉默地望着李渡。
“刚刚我在沉睡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李渡抬头看天，“那就是，白无常出手将叶星尘打得吐血，那时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说穿了，倒也不稀奇，违和感在于，白无常是没有影子的。”
“他起身，出掌，落座，身法干净利落，但却没有影子。”
“那时日照当空，人人影子都只有很小的一坨，我也没有在意。可黑无常先生倒让我想起来了。”
“既然他没有影子，是不是为了与你相互制约，所练习的秘法呢？”
“有可能。毕竟身边跟着黑无常先生，如果有能使影子消除的秘法，拼着折了阳寿，白无常也要练一练，否则，寝食难安呐！”
“但黑无常先生，另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罗刹门世世代代都是两位掌门，分别继承黑白无常的名号。如果不破解这个秘密，就无法打败你。”
“于是我想，更有可能的事实是，罗刹门世代只有一位掌门人，但他成为白无常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将自己的影子赋予魂魄，成为黑无常！”
“如此，自然是世世代代都有两位掌门！”
李渡望着沉默的黑无常，他与白骨的影子融为一体，但边缘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撼。
“既然黑无常先生不过是一团魂魄，一个黑影，那事情就简单了。”
李渡向前踏步，大声说：“将你魂飞魄散，黑影自然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黑无常张狂地笑了起来，“小娃娃，跟你爷爷玩鬼神之事，你还差得远呢！”
李渡淡淡一笑：“我只是个小小的御兽师，诡道是闻所未闻的，然而这具白骨不同。”
“白骨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你黑爷爷将邪气怨气，一股脑都吸食干净了！”
李渡眨了眨眼睛：“真的？已经吸食干净了？”
黑无常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还不相信，我已经明白，这邪气是来自于两头三眼白额虎，而它们正在我魂魄里咆哮，说要吃了你呢！”
“哈哈，原来你不但杀了人家一对夫妻，还挖了两头虎妖的尸骨，最后更是喂给一只卑贱的麻雀！”
“他们对你的怨气，实在闻所未闻！”
望着一动不动的白骨，它周身的黑气果然消失不见，唯有眉骨下方两团小小的火种，还在燃烧着。
然而，熄灭也是眨眼间的事情了。
李渡忽然握拳大喊：“死灵火鸟！将身体夺回来！”
在黑无常惊愕的目光中，天空中的火鸟忽然俯冲，在白骨身上炸裂！
那两团小小的火种，也盛大地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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