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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楚天陌面色平静如水，“那是你的父亲?”
“我爹爹只是望月楼的老板，无意间引来那群贼子作乱，他，他有什么罪?”
女子疯狂地呼喊着，但手腕被楚天陌紧紧攥住，无法立刻给眼前的仇人一耳光。
楚天陌身材高大，俯视着眼前的女子。
“他或许没有罪，但我不是神。我只是个手握长剑的俗人罢了。”
“是人，便会犯错。”
“那你要如何赎罪?”女子狠狠地咬住楚天陌的肩膀，登时出现无数牙痕。
“那时候……”楚天陌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兀自说了起来。
“我向你爹走去，他像是被吓到了，瑟瑟发抖。”
“我想他需要一些帮助，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忽然，他面色冷峻，脸上露出我熟悉的神色来！”
“那是憎恨，杀意，决心。”
“我出于本能，杀死了他。”
“鲜血溅落在我脸上，我才看见，他身后的小小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你吧?”
这女子渐渐松开了牙齿，秀丽的脸庞近在咫尺，与楚天陌的记忆逐渐重合。
“你爹，”楚天陌黯然道，“他一瞬间展露的杀意，究竟是为了保护你，还是说，他是夜枭的地下联络人，所以对我有所戒备，时至今日，思之仍然迷惘。”
“你！”那女子尖声道，“你还不认罪?”
楚天陌双手摊开，笑得很苍白。
“任君采拮。”
那女子一瞬间握紧手中佩剑，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将楚天陌的右臂卸下！
血流如河，楚天陌咬牙撕开衣襟，将断臂止血。
“够了吗，姑娘?”楚天陌勉强一笑。
“你。”那女子颤颤巍巍，她这一手本是虚招，蛮以为楚天陌会侧身躲避，接下来一手“云横秦岭家何在”才是她的杀招！
“你武功好的很，为什么不躲开?”女子剑横身前，但嗓音已经嘶哑。
“老毛病了。”楚天陌端详着手中剑刃，“杀死你爹后，我便心魔沾身，出手往往犹疑不决。”
“我的剑本来便不快，如今心有芥蒂，则连行云流水也做不到了。”
“在安良司讨饭吃，无异于赌命。”
“所以我离开了那儿。”
“我在江湖漂泊十几年，就是为了见你。”
“当年望月楼一别，你不知去向，望月楼也被人烧成一滩灰烬。”
“那是你为了下定复仇的决心，自断了后路没错吧?”
“我今日终于有所偿还，楚天陌的右臂，抵得过十几年前的一条死因暧昧的人命啦！”
楚天陌不再辩解，将缰绳用他仅有的左臂缠绕着，向远处走去。
“喂！”那女子大踏步而来，“你去哪里?”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现在要去寻它。”
“什么梦?”
“梦里我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独臂剑客，不愿再过穷困潦倒的生活，因此投靠?王门下。”
“有一日，?王的老对头来访，还带来一位像麻雀一样的小子，和一位像仙鹤一样的少女。”
“而我，将要取他们的命。”
那女子怔怔地听着，说：“那也许，真的是一个梦吧。”
“是啊。”
楚天陌淡淡一笑，留下一个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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