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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更是成为了顾家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要不是顾仪下令不许外传，估计整个京城都能知道永乐的壮举了
为自己的母亲证明清白，为自己的身世亲自辩白，这可是古往今来头一桩。
顾家的下人也渐渐明白了，自家这个大小姐不是个软柿子，不在是从前那个由得人玩弄的大小姐了。
这件事看似没有烧到陈含身上，可是长了脑子的人都觉得是她，隐隐的流言也传出不少，总有几句传到了陈含耳朵里。
陈含气的砸了一个杯子，吩咐霜儿，“这件事一定要给我严查，查出是谁乱传的严惩不贷！”
霜儿也明白自己主子这次是栽了，栽在了一个他们没有放在眼里的黄毛丫头手里。
“夫人，大小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从前夫人不知背后搞了多少事情，可是大小姐那性子咋咋呼呼的什么都不懂。
陈含也思索了起来，“我早就觉得那贱丫头古怪的很，一个人的性子哪那么容易改变，那丫头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了当年的大夫，还找到了稳婆和那秀才，我都找不到这些人，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霜儿也觉得邪门的很，难免想到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夫人，该不会是大小姐在山里呆久了，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
“说什么呢，哪有这种事，”陈含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夫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要查后院吗？”
说起这个陈含就恼怒，“肯定要查，我都当着老爷老太太的面保证了，若是那大夫说的是真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不查，那不是坐视了我自己的罪名。”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陈含恨不得掐死永乐。
“夫人不要着急，既然要查那咱们也可以好好查，余姨娘不是也有嫌疑吗，咱们把那嫌疑坐实了不就好了。”
霜儿是跟着陈含多年的人，脑子转的快。
陈含听了眼睛一亮，“你说的没错，这事咱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你找人盯着余姨娘，看看她每日都做些什么。”
“是夫人。”
京都下了一场雨，彻底下走了春日的和煦，端午过后，夏日也跟着来了。
永乐怕热，也不在院子里躺着了，房门都很少出了。
屋子里，永乐正在午睡，狗蛋趴在边上，也眯起眼睛，绿衣怕吵到永乐，自己去院子里干活去了。
这时，一袭紫色身影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软榻边上，狗蛋立马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来人。
来人靠近一步，它就凶一分，来人要碰到永乐，它就伸出爪子挠来人的手，似有来人碰永乐，它就和人杠到底的气势。
来人正是肖雁行，他刚处理完朝中的事情，走过这边想着进来看看她的伤好些了没有，却恰好碰到她在睡觉，还趴着这么个护主的猫。
肖雁行不想打扰永乐睡觉，反正人也看了。
他正准备走，软榻上的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肖雁行以为她醒了，一回头发现人还是闭着眼睛的，并没有醒。
永乐睡地不好，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前世的自己，那个在西平侯府里满身血污的自己，不过她穿的不是女装，而是黑色鎏金龙袍，她看见她提着剑杀光了西平侯府所有的人，满地都是尸体，有大人的有小孩的，她觉得自己好可怕，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令人可怖。
画面再一转，太极殿里，那些死去的人都围在她身边，每个人都用怨毒可怕的眼光注视着她，那些人没有表情，身体上还插着一柄长剑，他们是死去的怨鬼。
“陛下，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曾经伺候她的小太监安福，永乐喜欢他脸长得喜庆，所以留在了身边，可是现在这张脸被血糊着，看不出一点喜庆，只有阴森恐怖。
“陛下，我们死的很冤枉，很冤枉啊……”这是从小伺候永乐的水如姑姑，待她如自己的女儿。
“陛下，我还没娶妻子呢，你说要等我娶妻的……”这是永乐的侍卫长，一直保护永乐的安全。
这些人都死了，因为她而死，死在了太极殿上。
永乐很害怕，她一步步的往后退，那些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一直退，退到了太极殿玉阶上。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你们，不是我……”永乐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了。
水如姑姑那僵尸一般的脸扯动了一下，更加恐怖了，她说，“公主，就是你呀，是你太无能了呀，是你无能，我们才会死。”
“是啊，是你无能，无能。”其他两个人就像木偶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没有不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保护好你们了……”
永乐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像是跳出了画面外，站在边上看着这个痛苦的永乐。
水如姑姑僵硬的身子挪动了一下，伸手一推，永乐就从百十层的玉阶上跌落，那失重的感觉让永乐心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哭，大声的哭。
就在这时，她抓住了一只手，那只手很温暖，好像给了她力量，她停止了哭泣，那股失重的感觉消失了。
永乐在这时候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张好看的脸，挺鼻薄唇，眉目清俊，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人了。
永乐猛地起身，一把抱住了肖雁行，紧紧的搂这肖雁行的脖子，吊在他身上。
肖雁行还是不习惯这总是突如其来的亲昵，他想推开永乐，可是想到永乐刚刚的样子，虽然是梦里，可是那伤心绝望的样子，他看了晚上都能做噩梦。
于是抬起的手改为放在了永乐背上，像问小孩子一样的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永乐在他肩上点头，想着他看不见，又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梦见了一只大怪兽，怪兽要吃了我，我一直跑，可是我跑到哪里怪兽都能追到我，我跑到了悬崖边上，怪兽就把我推了下去，我害怕极了。”
肖雁行心里有点想笑，就这么个噩梦也能给她吓成那样，想骂一句没出息，但还是没出口。
因为他觉得永乐现在依赖人的小摸样，有点可爱。
“我以前小时候也会做噩梦，但是我每次都在梦里告诉我自己，那只是梦只是梦，然后我就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梦里的自己，再害怕也不会有感觉了。”肖雁行说。
永乐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因为你是个没有心魔的人。”
所以你无所畏惧，你能区分梦境现实，而我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心魔，哪怕是梦里，它也能轻而易举的吞噬我的心智，将我推入万丈深渊。
肖雁行没有听清，问了一遍，“什么心魔？”
永乐嘻嘻笑了两声，软软的说，“你听错了，不是心魔，是心肝，我说你是我的小心肝。”
肖雁行脸一黑，真想把人扔掉算了，什么时候他都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伤，现在看到也没事了，我该走了。”肖雁行觉得再不走，这大夏天的抱个暖炉，怕是得热死。
永乐却不放，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人家身上，还说，“你这样带着我去衙门吧？”
肖雁行敲了她脑袋一下，问她，“我这样带你去衙门看见你爹，你要怎么说？”
估计明天京都就能有传闻了，说他肖雁行被狐狸精迷了心智，傻了。
永乐哈哈两声，不在意道，“怕什么，我爹还能吃了咱们？”
肖雁行摇摇头，决定不跟她说这个，论胡搅蛮缠，他修炼十辈子也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五日后就是殷泰被处刑的时间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他，所以要抓紧时间。”
永乐一怔，刚才的恶梦还心有余悸，心里的恨还没有消失，她眸子里的笑意散了个干干净净，好在肖雁行看不见。
“早斩早了事了，那种人活在世上做什么，浪费空气。”
永乐说完也放开了肖雁行，坐到了软榻伤，翻找了好一阵，才翻找出一个小荷包。
她递给肖雁行说，“这是我给你绣的，扎坏了我十个手指头呢。”
说着还把手指头伸到肖雁行眼前晃了几晃。
肖雁行接了荷包，顺带捉住了永乐的手，仔细看确实有一些被扎出的痕迹，不由有些心疼，嘴上还说，“你能绣什么好东西，戴出去肯定遭人笑话。”
永乐扯扯肖雁行的衣袖，嘟囔道，“你都没有看就说难看，我绣的很好看的，是我和绿衣学的，绿衣也说很好看。”
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肖雁行拿过荷包看了一眼。
真的，他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荷包上面绣了两只白色的鸭子，鸭子的脖子伸的老长，两只鸭子头对着头，像是斗鸡一样。
肖雁行忍了忍，还是问出来，“这是什么品种的鸭子？”
永乐，“……”
第一次，肖雁行的话永乐没法接。
“这个叫天鹅，看不出来吗？”永乐气的骂娘。
肖雁行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对天鹅有误解，还是他瞎，反正他说什么也肯戴，杀了他也不会。
不久之后，首辅大人腰上就挂了个不伦不类的荷包出门了，遇见同僚，人家还赞了一句，“大人，荷包不错，鸭子挺别致。”
肖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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