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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氏是嘉昭仪的嫡亲姨母。
与嘉昭仪的母亲不同,刘武氏长得秀气,脾气可不小。
雷厉风行整治的通政司参议家后院清清静静,小妾们无不服当家主母的手段,皆安安分分呆在后院没有惹事生非。
刘武氏被宫人带进了寝殿,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嘉昭仪,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臣妇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安。”
嘉昭仪无力的抬起手,小声的说道:“姨母快起。彩云,扶姨母坐下。”
刘武氏应答了一声,起身坐在了彩云特地搬来的小凳子上。
“娘娘怎么变成这样?几年前臣妇见着还好好的......”
说到后面几个字,刘武氏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可怜了我的那个姐姐,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也没有享到娘娘的福。”
嘉昭仪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瞬间委屈、不安、难过皆涌上心头。
与刘武氏两人抱在一起狠狠哭了一场。
闻着哭声,彩云也偏着头用帕子轻轻擦着眼泪。
“姨母,你我二人经年未见,好端端的都别哭了。”
刘武氏用随身的帕子擦了眼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正是呢,臣妇该打,该打。”
“臣妇还奇怪呢,娘娘不是在宫里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皇后懿旨招了臣妇进宫来。”
“现在看来,娘娘过的也不好。臣妇记得娘娘以前最是康健活泼的,怎么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
“姨母,本宫在宫里过的很好。母亲走后,外祖家也不太走动,难为姨母还记得我。”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刘武氏放下手帕争辩道。
“娘娘父亲新扶了续弦,外祖家若是对娘娘过多亲近,娘娘父亲怎么想?娘娘以为我们这些亲戚是不乐意与娘娘来往吗?是不能啊。”
嘉昭仪喃喃道:“姨母......”
刘武氏接着说道:“得知臣妇得了懿旨,进宫前臣妇母亲还特地派人吩咐了臣妇,要好好陪伴娘娘,若有需要知会外祖家即可。”
嘉昭仪听到这儿,眼泪终究是收不住,嚎啕大哭道:
“本宫以为,本宫以为,母亲走了,世上再也无人真心爱我疼我了。”
刘武氏上前抱住嘉昭仪,轻轻拍着背说道:“娘娘莫哭了,臣妇这不就来陪着娘娘了吗?”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会儿话。
哭了一场的嘉昭仪身体消耗极大,慢慢的就睡着了。
刘武氏替嘉昭仪盖好被子。
看着憔悴的嘉昭仪,心里想着以前的那些日子,又忍不住哭了一场,这才出去了。
刘武氏拉着彩云问道:“娘娘到底是怎么了?你得给我说实话。”
彩云行了一礼道:“夫人,我们娘娘全段时间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又怀了孕。”
刘武氏急切的问道:“宫里那么多太医,怎的娘娘消瘦成这样?孕期反应大吗?吃不下东西?”
接连的几个问题,彩云只能以摇头来回应。
“娘娘起初还好,到如今,身体越来越虚弱,吃不下东西。每日都用汤药喂着。”彩云说道这个,也是眼眶微红。
满宫的人都知道,嘉昭仪再这样下去,不仅保不住孩子,可能连大人都要随着去了。
更搞笑的是,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无人能治好嘉昭仪。
开出的药也只能一天一天吊着嘉昭仪。
思虑着,可能是那些太医都不肯说实话。嘉昭仪才想着,请了宫外的姨母来。帮忙找一位可靠的医术高明的女医,看看嘉昭仪的病。
“这......这到不是难事。我们武家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可也不是市井小户。就算是花再多的钱,也要给娘娘请一位可靠的女医来。”
皇宫宫规森严,请一位郎中进宫来可能性太小了,只能去请同样都是女子的女医来。
后来刘武氏借着回家拿嘉昭仪闺阁中母亲留着的遗物为由,请了皇后懿旨出宫了一趟。
再过了几日,刘武氏便在武家鼎力支持下寻了位南方知名的女医,跟着一起进了宫。
嘉昭仪怀孕3个月,却还是这般虚弱。
那女医把着脉,又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医书,问了彩云娘娘以前的病症,对照着来判断,才得知嘉昭仪是得了什么病。
“娘娘先前服用了长时间的含有损害身体的药物,只是剂量小,娘娘停止服用后便怀孕了。只是......”
“方姑娘,有话你不妨直说。”刘武氏急切的问道。
“夫人,民女就直说了。娘娘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的存在,两种毒都没有清干净,便在娘娘的体内迅速消耗娘娘的心脉。”
“娘娘突然怀孕,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急速衰败。这才使得娘娘日渐憔悴。”
刘武氏与彩云面面相觑,竟不知嘉昭仪竟然中了毒。
“可有解救的办法?”
“恕民女无用,娘娘......民女只能尽量延长娘娘的命。”
什么?!
竟然已经无药可救?刘武氏和彩云忍不住跪下来求着方女医。
“还请方姑娘一定要救好娘娘啊。”
“使不得,使不得!”
方女医惊慌的将刘武氏和彩云拉起来。
“不是民女不肯救,是娘娘的毒太复杂了,还要顾及娘娘肚里的龙胎,这......民女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刘武氏皱着眉叹着气,不曾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彩云跪在床边,流着泪看着嘉昭仪,心里的哀痛不予言表。
嘉昭仪这时幽幽转醒,因着生病瘦的脸颊的肉都凹陷了进去,哪还有往日半点的美艳。
嘉昭仪爱美,生平最得意自己的这张名动京城的脸蛋。
平日里彩云从不让嘉昭仪照镜子,若是她看见了这般模样,怕是要加重病情了。
刘武氏擦干眼泪,真打算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嘉昭仪。
嘉昭仪伸手阻止刘武氏开口,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方女医,虚弱的说道:“你们刚刚说的,本宫都听见了。”
“娘娘......”
“姨母你别说了,本宫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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