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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天使们给的地图上看,天上只有这一座城,其余茫茫皆是云海,云海的尽头是瀑布。拉结尔曾疑惑于那个云中瀑布,会不会又是通往地面的一个通道,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到天上?尤金却告诉他,云中瀑布不止是瀑布,还是由下及上的流云,穿过瀑布才可以达到这个世界的更深一层。
拉结尔想来实在蹊跷,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如流水一般的云可以向空中流,不知是自己见识短浅,还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越是现实。他不明白一向以智慧著称的天使为什么选择一个这么恶趣味的世界,也许是他们没得选吧。
拉结尔站在船的?望台上,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云海,他甚至忘记了在地上时看天上是不是也一直有云层,还是根本就是两个世界。按照地图上的标识,拉结尔一行要从克劳迪亚行至瀑布,按当前的航行速度来看,起码要一周时间。得亏是之前幸运遇到了云中城,否则他们一定得死在这茫茫云海上不可。也不知道有没有倒霉蛋是迷失在这云中世界的,神树的守卫者一开始就应该告诫他们的。
天使借给他们的船上什么都有,厨房、指挥室、弹药舱,甚至还配有船员,负责将他们送到地方之后,再把船开回克劳迪亚。拉结尔在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天使舵手聊着天,至少他认为和他们聊天好过和珀西瓦尔那几个傻子,他们根本就不配称之为冒险小队,他们不仅一无所知而且毫无用处。拉结尔如果不是害怕忍受孤独,宁愿将他们踢下船去,哪怕饱受自己良心的谴责。
拉结尔抬头看天,天上没有云彩,因为云在下面,天上只有烈阳一直照耀着。按照天使的说法,上面应该还有一层空间,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拉结尔,我们还有多久到啊。”这应该是达芙妮这几天最常跟他说的一句话了,整日待在船上的她百无聊赖。其实不仅是她,任何人都会对这毫无变化的景致产生疲劳,起初还愿意去船头吹吹风,之后便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了,达芙妮说她宁可晕船也不愿再忍受这无聊的时光。
“快了快了。”拉结尔也总是搪塞她,“你怎么不去问船长,反倒是问我。”
“跟你关系好呗。”达芙妮俏皮地说道。
“得了吧你,咱俩关系能称得上好吗?”拉结尔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哪怕经常跟达芙妮开玩笑,“别忘了我之前可是揍过你一顿,我认为你应该会记恨我的。”
“别把我想得那么小心眼!”达芙妮白了他一眼,自己明明很大度的,又不像皮特那样,动不动就要跟拉结尔作对,而且每次还都以失败告终。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到达了。”拉结尔也早觉得无聊了,他甚至费劲心思用船上仅有的材料做了一个鱼竿,如愿以偿地吃到了云海中的飞鱼。
“我倒是宁愿遇到点什么意外,否则我会无聊死的。”达芙妮自言自语道。
又是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拉结尔就被珀西瓦尔唤醒:“拉结尔,我看到瀑布了!快跟我来。”
拉结尔立马来到舱外,看着远处的景象。云流到达瀑布便开始向上漂去,慢慢向空中汇集,形成一个龙卷,犹如世界之树一般体积,龙卷最高处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厚实云层,云层聚集并慢慢旋转,又化作水流从边缘淌下来,泛起层层大雾。这似乎是一个循环结构,下面的云到上面,上面的云再下来,意义十分不明。
据拉斐尔所说,即使是他们天使,也无法轻易穿过云中瀑布,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天使能去到空中花园了。
“如果说这是通往下一个地方的通道,那么我表示严重怀疑。”珀西瓦尔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诡异的瀑布如何能成为通道。
“天使说成功穿过瀑布,就能够到达所谓的空中花园。可是瀑布的中间只有那个巨大的云龙卷。”
“想必天使真正的意思是让我们穿过中间的龙卷吧。”珀西瓦尔猜测道。
船停住了,舵手告诉他们:“船只能停在这里,再往前就会被瀑布的力量所波及。”
“可是你停到这里,我们该怎么过去?”拉结尔不解,难道靠他们自己游过去吗?估计还没到瀑布就得累个半死。
“船上有一艘小的救生船,你们可以划着它去那边。”天使船员们将救生艇放下,让众人登上,告诫他们要小心行事,前往不要勉强,然后竟然头也不回地开船离开了。
“我们真的要指望这么一艘小船穿越那个地带吗?”即使隔了很远,珀西瓦尔依然能够感受到瀑布龙卷带来的力量,一股庞大的吸力凝聚起大风,推着他们的小船向前走。
“说实话,我们死定了。这个如同破烂一样的船跟我们的像树叶子也没什么两样,我们到不了中间就会被外围的瀑布冲垮。”拉结尔很是无奈,那群天使似乎也把他们当成了天使,认为他们有翅膀可以飞进去,可惜他们不是。
“这可怎么办呀,我可不想死啊,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达芙妮声音微弱,甚至有一丝哭腔。
“回不去了,既然来了,就算是九死一生也得闯一闯。”
“可是……”
“只是我们不能坐船进去。”拉结尔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不能用魔法,便失去了和瀑布抗衡的资本,既然如此,只能顺着它来。”
“你什么意思?”
“任由水流将我们带到该去的地方,我们不做反抗。”
“那我们不死定了?”
拉结尔微微一笑,从星辰之熠中取出那个捡来的巨大橡子,扔到水中,眼看着硕大的橡子漂浮在水上,然后取出绳索递给大家。
“你这是在干什么?”珀西瓦尔不明白拉结尔的用意,疑惑地接过绳子。
“我们将我们每个人串联起来,然后绑在橡子上,云流带动橡子,然后橡子带着我们到达目的地。”
“你疯了吧,他万一没带我们到空中花园反倒是带我们从天上掉下来了怎么办?”达芙妮率先提出质疑。
“既然你没有更好的主意,那不妨赌一把,那个巨大的龙卷仅凭我们肉身是进不去的,如果想进入内部,只有从上面进才行得通。”拉结尔仔细分析了一下眼前这个巨大的龙卷,按道理中心风眼应该是风平浪静的,如果空中花园就在龙卷的里面,那么顺着水流一路向上便是唯一进入到里面的办法。
“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那我陪你们一起死呗。”拉结尔冲达芙妮一笑,并开了一个十分不应景的玩笑。
“相信拉结尔吧。”珀西瓦尔率先带头用绳子将自己捆了起来。
众人一看,也只好如此,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将自己绑起来。尤其是达芙妮,用绳子将自己捆成木乃伊,生怕自己没绑结实被冲跑。
轮到皮特了,他却推开了别人递给他绳子的手:“我不相信你,你就是带着大家去送死,我要坐在这船上划进去。这可是天使族的船,不可能如你们说得一般脆弱,这一定是通过瀑布的工具,而不是你那个愚蠢的橡子。”
皮特的一番话让其他人心中多少有点动摇,但却无人苟同。拉结尔一边将绳子一头牢牢系在橡子之上,一边劝说道:“别任性啊,这个船明显撑不住的。”
“少废话,拉结尔,不妨我们比一比,谁先穿过龙卷到达中间。”皮特不愿听拉结尔的,他坚信自己是对的。
说话间,众人已经被水流卷到了瀑布跟前。“大家跳下去,避开这瀑布的冲击力,从下面游过去。”拉结尔对众人说道,又转向皮特:“至于你,既然相信这条船能救你一命,我也无话可说,万一你是对的呢。”
“皮特,跟我们一起去吧,船上太危险了。”珀西瓦尔也劝说道。
“队长,如果你相信我,就应该留下,而不是去跟他冒险。”
两方来不及过分争吵,离瀑布越来越近了,拉结尔只好带头跳下水去。其余人也都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只留皮特一人在船上。
即使身在水下,众人还是感觉到水流的冲击力,与中心龙卷的牵引力不断拉扯他们穿过瀑布。明显感受到穿过瀑布,众人开始拼命向上游,可是却很难办到,只能任由那棵橡子拽着他们一直向前。达芙妮拼命想换口气,但是根本游不上来,刚刚向上游了两下就被乱流按得更深,情急之下甚至还呛了两口水,就快坚持不住了。
橡子终于抵达龙卷,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众人一连串从水底扯出。达芙妮刚咳嗽两下,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便又被扔回了云里。拉结尔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在慢慢上升,但需要多久到顶,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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