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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罗宾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刚才战斗用力过猛,在一旁气喘吁吁地疑惑地看着拉结尔。
“那些兽人是假的,跟我们迷路一样,是幻觉。”拉结尔说道,他能看出来罗宾也被影响了心智,要说这个幻术对被读心的本人影响还是最大的。虽说是幻觉,但是与他们的战斗还是相当逼真的,不知道那所谓的魔鹿是怎么办到的。
“你怎么知道是幻觉?”
“我摸清了它制造幻觉的规律,只是将一个片段没完没了的一遍遍演绎,就好像我们一直经过那棵被标记过的树,那些兽人其实只有几个,而之后出来的都是复制品罢了。”拉结尔解释道,虽然不知道该如何破除,但是知道了规律,便能方便想下一步的措施。
突然兽人们的声音消失不见了,拉结尔探出头去,兽人们全部消失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幻术自己解除了?”拉结尔壮着胆子走出来,他不相信兽人族会搞伏击那一套,哪怕是幻境。
“果然兽人族不见了,那是不是也不用迷路了。”拉结尔再确认了兽人族不见了之后,大胆地猜测道,“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话音还未落,天突然阴沉了下来。“这什么情况?”拉结尔抬头望去,透过枫林的树梢,看见天上的乌云说来就来,黑压压地沉了下来。“轰隆”一个闷雷炸响,众人皆被吓一跳,雷声之大,震得众人牙床直晃。一雷响完,又是一雷炸响,天空中云层里的闪电频现,闪得众人眼花缭乱。
就在拉结尔以为还有什么妖怪要出来的时候,大雨说下就下,说是神在天上倾倒江河也不夸张。几秒过后,众人全身被浇得湿透,众人抱头鼠窜想找个地方避雨,繁茂的树枝一点也没为他们挡下雨来。拉结尔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远处的天竟还晴着,居然还有这种事?
“快跑,找个地方躲雨!”众人这个时候也不管迷不迷路了,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洪水浇得七荤八素,也不辨方向了,就算跑到什么危险的地方也不在意,只要能暂时躲躲雨就好。
跑了半里地去,什么躲雨的地方也没发现,更离谱的是众人在前面一路跑,乌云就一路跟着,仿佛不把他们淹死就不罢休似的。拉结尔放弃躲雨,无奈抬头望着天,大雨淋得他都睁不开眼睛。反正他是明白了,这场雨似乎跟刚才那些事是一样的,都是幻境罢了,这估计又是谁的心魔吧……
拉结尔的长发一点也不飘逸了,现在全都被雨水糊在了脸上,显得格外狼狈。终于在兜了一大圈子之后,拉结尔终于想起来他会魔法的这一个事实,于是在众人的白眼之下,他释放了一个避水的防护罩,然后众人躲在里面。
“说说吧,这又是谁的倒霉人生中的一节惨淡经历?”拉结尔万分无语,这些人的童年还真是个顶个的丰富呢。
“这可能是我的梦境吧。”迪恩默默说道,“这场雨让我想起了我小得时候那一场雨,那时大雨引起山洪,冲毁了整个村庄,半个村子的人都因此丧命。这可能是我心里最令人难过的一件事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雨,哪怕是在南境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雨吧。”达芙妮已经摆脱了对迷路的恐惧,可能魔鹿转换目标后就不会再给达芙妮造成心理压力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雨要是下在拉佛尔村,我的菜园可就全毁了。”拉结尔看着防护罩外的雨直咂舌。
“何止是菜园,你的村子也会跟着这场雨一块儿消失的。”迪恩的语气有些沮丧,自那场天灾之后,他就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直到在东境遇到珀西瓦尔等人。
“那你呢?珀西瓦尔,你有什么心魔吗?提前说出来,让我们有个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拉结尔说道。
“我没什么心魔吧,我家里本就是贵族,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我在出来冒险之前最惨痛的经历就是拿烧红的炉钩子捅家里女佣的屁股,然后被我母亲给狠狠打了一顿,如果这算阴影,我倒希望能在这里见到她。”珀西瓦尔说着不禁把自己也给逗乐了。
“你以前还有这种癖好呢?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拉结尔调侃道。
“我不是吗?小时候只是贪玩,不懂事而已。”
“唉,没想到我们居然被一只野兽耍得团团转,待会儿别让我看见它,否则今晚的晚餐怕是有着落了。”拉结尔被魔鹿一阵折腾,现在心里想的全是要打击报复,哪怕吃不了它,高低也得打它一顿出出气。
“是魔兽。”达芙妮纠正道。
“魔兽有什么了不起的,魔族我都见过!”拉结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了,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一只待在这里干耗吗?”珀西瓦尔问道。
“干耗又怎样,肯定是那头蠢鹿先顶不住,等它主动现身,然后我再把它拿下,是烤是煮你们说了算。”拉结尔跟那只暗处的敌人杠上了。
那只魔鹿仿佛也知道了拉结尔的心思,决定将下一个施术目标定给他。魔鹿从拉结尔的记忆力读到了一片黑暗和混沌,只有少数模糊不堪的片段。它不清楚为什么看不透拉结尔的心思,便全身心的投入于施法,终于在一声哀嚎之中,魔鹿倒了下去。
大雨停了,拉结尔撤了防护罩,终于看到了外面真实的景象,周围的树被他们破坏的乱七八糟,纵使是那么大的雨,地上竟然连潮湿的痕迹也没有,众人身上的雨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的。
拉结尔终于看到了那位始作俑者——一只全身暗紫色,还生有暗金色不规则条纹的鹿,它的一对角十分美丽,还萦绕着一些紫色的小碎片,大约是魔鹿自身的能量体。它倒在离拉结尔不远处的地方,在地上挣扎着。罗宾也只是听说过这种魔兽,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便也凑上前去观摩一二。
“话说它咋了?”拉结尔看着魔鹿,在它一旁蹲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皮毛,“你把我们祸害的这么狼狈,怎么自己先倒下了?”
魔鹿发出一阵低哑的鸣叫,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拉结尔。
“你说的啥啊?我听不懂啊。”拉结尔无奈地拍拍鹿的脑袋,终于也有了他语言不通的一天了。
“我能听得出来,它似乎很痛苦。”罗宾开口说道。
“你怎么听出来的?”
“我们精灵族很擅长与动物打交道,万物有灵,我们彼此心念相通。”
“唉,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显然你没斗过我,我本来想吃了你的,但是现在还是放你一马吧,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拉结尔抚了一下鹿头,然后站起身来就要带着大家离去。
“就这么放过它了?”达芙妮看着这头鹿就来气,害自己在众人面前哭了一场,好没面子。
“它没准只是在跟我们恶作剧呢,别怪它了,又没有伤害到我们。”拉结尔也顺了顺达芙妮头上的毛。
梦灵魔鹿看着拉结尔的身影很是憋屈,它不过是想用读心术读一下这个男人的记忆,奈何什么都没有看到,它更加卖力地使用读心,却被一阵精神冲击震成了这个样子。而另一边,拉结尔却显得很是无辜,他也是只感觉精神世界陡然一震,不知发生了什么是,幻境就解开了,然后,它就看到了那头鹿。
“我们被它耍了那么久,天都快黑了。还没能找到个扎营的地方呢。”珀西瓦尔看着周围逐渐暗下来的光线,不由地叹气道,大白天都能遇到这种家伙,保不齐晚上还能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魔兽呢,到时候还有更大的麻烦也说不定。
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众人来到了河边一块空地。拉结尔负责生火,罗宾负责打猎,其他人负责扎营。众人在饱餐一顿猎来的兔肉烧烤后,便感受到了困意。珀西瓦尔主动留下守夜,于是众人约定一个时辰换岗,换下一个人守。拉结尔身心俱疲,便钻进营帐,很快进入了梦乡。
枫林中的夜晚有野兽嚎叫,叫声比较凄厉,很是渗人。夜晚的虫鸣声更大,一些夜间活动的野兽也都出没。拉结尔提前在营地周围布好了法阵,能够迷惑野兽们的嗅觉。
“起来,起来……”拉结尔在睡梦中听到一个女声在呼唤着他,指引着他前往树林中。
拉结尔就在半睡半醒之中起身。“来,来……”声音不知道要将他指引到什么地方去,拉结尔就神志不清地跟着走,出了营帐,往树丛中走去。
“拉结尔,你干什么去?”守夜的珀西瓦尔冲他小声喊道,不知是声音太小他没听见还是怎的,拉结尔没有理他,径直往树林里走去。
“估计是起夜去了吧。”珀西瓦尔想着,便也没在意,不然这大半夜的能上哪去?
拉结尔被声音指引着,越走越远,直到来到一棵粗大的枫树面前。这棵枫树和其他树不同,它的叶子全部都是红色,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得出来。树干突然蠕动,渐渐地一个人形的半透明的影子出现在拉结尔眼前。大半夜撞鬼,这可给拉结尔吓了一跳,他算是彻底醒了,却没弄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鬼地方?
“你是谁?”拉结尔问那个透明的漂浮的人,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拉结尔能看出她似乎是一位精灵,一位长着红色长发的美丽的精灵。
“我是落日枫林的守护者,丝塔茜。”精灵冲他婉转一笑,缓缓开口,声音软糯动听。
“你是丝塔茜?就是创造这片枫林的那个女魔法师?”
“没错,是我,你叫什么名字?”丝塔茜点头承认。
“我叫拉结尔,你不认识我,为什么把我叫到这来。”拉结尔不解。
“因为我看出来你很不一样,梦灵魔鹿看不透你的内心,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想找你聊聊。”丝塔茜又是微微一笑,“原谅我的冒昧,我只是孤独的太久了。而且我知道你对我也有兴趣,从你在枫林外听到关于我的那个故事,我就知道,我们必然会有一场会面。”
“这些你全都知道啊。”
“我是枫林的守护者,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可你不是死了很久了吗?”
“我改造了禁咒魔法想为她制造一场终极浪漫,结果魔法虽剥夺了我的血肉,却没能摧毁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与枫林融为一体,让我以这种形式活到了今天。”丝塔茜低下头眨了眨眼,“她死的时候我就看着她,我以为她是来看看这片枫林的,结果……”
“我很遗憾。”拉结尔安慰道,“至少你知道了她是爱着你的。”
“关于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的。”丝塔茜微笑着说道,“拉结尔,谢谢你安慰我,现在不如让我们聊聊关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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