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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明殿。
刚看完从安桥传过来的消息,连将把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在地上,大怒:“堂堂丞相深陷险境,随同的侍卫有何用?几天了,竟无半点消息,长河水流再急湍,还能无尽头不成?”
天子的雷霆之怒,百官无不下跪。只是更多人面无恐色,皇上要做戏,他们自然要配合。
冷相善于权术,皇权在手,皇上都要处处忍让三分。现在冷相生死不明,最收益的人是皇上。所以出事的是首辅,却没有及时派人前去打探具体情况。反而这几天接连有人上书说天朝之都不能空置宰相之位,在冷相有确切的消息之前必须找人代管一切事宜。
如果没有天子的默许,这样煽动人心的言辞怎么会出现在朝野之上。
“谁让你们跪了,都起来。”瞥了一眼跪在脚下的众官,连将随意一挥手。“关常安你跟冷卿共事多年,你对此事怎么看?”
被突然点名的关常安出列,略带紧张地说道:“臣以为冷相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小侯爷还在安桥,有什么事情都会及时回禀。现在的局势,臣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连将一挑嘴角,事情按想要的剧情走向发展。“何事?”
“冷相于我朝有功,但天元是天府之国,万民敬仰,不能久空宰相之位。皇上宅心仁厚,不忍下旨,臣今日只好旧时重提。”说着便又是一跪,字字透着为国为民的无奈,仿若肺腑之言。
有御使大夫在前,在列的官员人影晃动,不少人已经出列躬身:“臣附议。”
冷逸寒,一朝宰相是何等的风光,你可有想过今时今日之境。连将眼光流转在百官身上,有在观望的,有在犹豫的,有的不明立场,独独没有宽容。这就是权势地位的魅力,谁都想将人踩在脚底下。
连将故作为难道:“容朕再想想。”
都是擅度人心之人,关常安又岂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请您就听臣一言吧。只是让人暂代丞相一职,冷相安然回来就可以官复原职。”说罢,便老泪纵横。
一直冷眼旁观的玉?侯眼见连将表情似有松动,才慢慢踏出行列,斟酌再三说道:“皇上,臣理解关大人的心情,只是冷相出事不足十日就要让人暂代丞相一职,臣以为不妥。”
不说其他人,便是连将也有些意外,玉?上了年纪就一直做闲散的侯爷,若不是这件事涉及到儿子,上朝都免了,今日却干涉此事。
“侯爷认为哪里不妥?”眼看事情马上就达到目的,关常安不满。
“关大人,冷相是因为救灾才以身犯险,现在生死未卜,却贸然让人顶替他,不是让刚安抚的民心再次躁动,此其一。其二,若是担心有些事情处理不便,关大人御使大夫的职责本就是协助丞相,以你的立场去管理不是更好,为何要舍近求远?”
玉?侯向来是中立的态度,不帮不倚,众人皆知,此番言辞也只当是维护儿子,尚且句句在理。顿时安静下来,无一人反驳。关常安哑口无言,吹胡子怒目而视。
连将锐瞳细眯,似是在审视。他心中的大患,是朝堂中的两股力量,一是冷逸寒,另一个则是一母同胞的齐王。这是一场三方势力斗智斗勇的持久之战,他当然想除之而后快。可如果这两方任何一方有所失衡,制衡就会消失,反而适得其反。
已经隐忍这么久,不在乎一时半刻,今日就当是引蛇出洞的游戏。凝眸,巡视底下的人,落井下石的人不能重用,却能利用,至于玉?侯真的只是因为玉瑞成的原因才说出此番话吗?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连将眼底的寒意渐渐回暖,倾斜之姿坐于皇位,七分威严三分邪魅,嘴边是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玉侯所言有理,那冷卿不在的这段时间御使大夫关常安就代为处理丞相管辖的事务。另外传朕旨意,让安桥那边加快进度,务必找到冷卿。”
“皇上英明!”
玉?侯暗暗摸着手中的细汗,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坐在高位之上,连将戏看着众人,想起昨日芳菲殿的情景。
他的爱妃暗自垂泪,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样子,足以牵动世间任何男子的心。她很聪明,没有隐瞒进宫之前与冷逸寒的过往,坦诚会慢慢接受自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皇上也不例外。面对美艳动人的女子,他自然是喜欢着,宝贝着。更何况她是他从冷逸寒手中抢过来的,满足了他的骄傲,他不介意将她宠爱。
可惜,再美的也不能与皇权媲美,何况她的眼泪还不属于他。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演着演着就真了。现在他都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闭月羞花的人儿。
亦如眼前的这一群人,无一不在做戏。他们都在这个棋局之中,皆在步步为营。眸色转冷,深不见底,连将紧握拳垂在龙椅上,下棋之人不在乎多少,布局之人只能是他!
心情愉悦,连将勾起唇畔,朗声道:“朕听闻前两日有人前去相府扰了清净?”
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参与这件事的人心头一紧,手开始哆嗦。
没有人敢站出来,轻笑一声,连将不以为意。从龙椅上站起来,不徐不疾地台下玉阶:“冷卿为民殚精竭虑,新婚燕尔就丢下冷夫人。从今日起,派御林军驻守相府,保护相府众人的安危,不准任何人打扰了冷夫人。”
御林军?皇上这是变相软禁相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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