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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她抱着臂，靠在门栏上看着那个女孩，“让将近几百人陷入危险，你觉得你就很礼貌吗？”
听到这里，女孩突然开始笑起来，她挥了挥手，面前又恢复成白色：“他们活着真的不开心，我送他们一个美好的梦，怎么不礼貌。”
再说这词用到这里真的可以吗？
“但是，你真的觉得自己对那些孩子来说是救世主吗？”何卿厉声说道，她转身看着面前出现的无数光球，每一个都是一个孩子的梦。
何卿定睛看去，在众多的光球中找到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孩子。”
“什么？”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那个光球之中的女孩正抱着一个一人大的玩具娃娃坐在窗边抽泣，银色的月光洒在她面前的窗台上，那画面看上去很美好，可身在其中的人儿却看起来并不高兴。
何卿很满意地在厉情的脸上看到了吃惊：“那应该是之前被鸽子啄死妈妈的孩子，我当时看见她又回去玩了游戏。”
厉情皱着眉，看着画面上的一幕，表情一点点变得难看。
“可是，你说的也只不过是少数，还有那么多人还沉浸在我送给他们的梦中呢，你怎么不说！”
“你也是少数，”何卿打断她的话，“你所受的苦，也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品行不好的父亲，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你一样。”
“所以啊，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呢？”女孩看着那些光球之中孩子们的笑脸，两道泪痕缓缓流下。
何卿看着她面露痛苦，没有说话，她从来都不擅长安慰别人，这时候何卿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也许让傅明郁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吧？
她看了看头顶的钟，时针已经走了一半，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想去看看吗？”何卿微微勾了唇角，对已经在看着无数光球的厉情说道，“看看你自己的未来。”
厉情愣了一瞬间，似乎并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她睁着双眼，里面浮着淡淡的水雾，看上去就像两块晶莹的黑宝石一般。
“我的未来？”她迷茫地问道，“呵，如果像你说的，之前所做的事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或许是多余的，我所做的一切是没有意义的，我还有未来吗？”
“为什么没有？”何卿说，“你确实杀了人，或许以后会被关在监狱里，但这不代表你会一直待在里面。”
“可是......”她犹豫道。
“你的父母或许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但你就希望那些害了你的人好好活着，而你就要去死吗？”她又说道。
何卿眯了眼睛，看着一个个光球中孩子们的状态，有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在梦中、在自己希望的家人的陪伴下陷入了真正的黑暗。
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钟，说道：“如果你放过这些人，我答应你，在厉豪诚接受他应有的代价之前，你可以跟着我们。”
女孩一瞬间转过身，一双眼中仿佛发着光，她微张着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卿。
“你们不是不管这些事吗？”她问道，“甚至连公安局都对他束手无策，你怎么能保证你们能让他得到教训。”
何卿转过头，不再去看她：“这就是我们的事了，你答应吗？”
女孩低下了头，虽然何卿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但从厉情的动作来看，她有些动摇了。
“小姐姐，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说话算话啊！”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卿，说道。
何卿看着她面色不改，郑重而严肃地说了一句：“一定。”
啪——
响亮的掌声倏然响起，那些一个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球一点点破碎，化作无数光点回到女孩的手中，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
“我放过了那些孩子，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她皱着眉，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你说？”
“你是怎么进入我的梦境？是......不是有‘人’帮了你们？”她有些犹豫，断断续续将话说完了。
何卿点点头，头顶的钟里，时针已经不再转动了：“我和她做了交易。”
她顿了顿，看着厉情眼中的担忧，自己的心中也不禁有些难受：“我们会帮她实现她的愿望，那个女孩是个怨魂，不可能一直存在，就算她不来找我们，过不了多久，也会消失在天地间。”
四周白茫茫的天开始碎裂，何卿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孩子，又想起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她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吧？”
女孩伸出手握住了何卿的手，她点了点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知道，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这个梦境的世界开始崩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黑暗深处仿佛有一个黑洞一般，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噬殆尽。
何卿看着这一幕，她身旁站着的人已经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又是这样吗？
她闭了双眼，听着这片虚无中如蚊蚁低语一般微小的声音，就像曾经那样，像曾经她得到自己的异能时，一连多日做的那个噩梦一般。
其他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呢？
何卿脚下突然踩空，巨大的失重感如洪水一般袭来，让她的心脏紧紧收缩。
再次醒来，面前的景象就又变回了漆黑的地下室，自己身上盖着傅明郁的外套，地下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正睁着眼睛看向她的厉情；还有一个，是托着下巴假寐的傅明郁。
“你答应我了，不许反悔！”女孩又恢复了刁蛮的本性，一醒来便急忙向何卿确认道。
何卿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将外套给他盖了回去。
但那女孩显然并不想听她的话，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傅明郁身边，看着他说：“其实我们之前聊过。”
何卿：“？”
厉情移开了目光，才又说道：“他似乎并不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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