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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张三伏在地上，那双阴冷的小眼睛里眯着，一言不发。像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伺机而动。
“张三，不仅你造谣他人以让自己获利还殴打妻子。认与不认？”堂上薛大人一拍惊堂木
张三懒懒地抬眼，“你们证据都找好了，问我干什么？”
薛大人冷着一张脸，阴测测地想，看来这个张三在牢里没有吃什么苦啊。这种只会在看起的硬骨头，十之七八都是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来人，此人顶撞朝廷命官。拖下去杖责三十。”
三十下碗口粗的大棒打在臀上，张三开始满嘴脏话到最后只能无力的哼哼，泪流满面地呼喊救命。
见到张三终于老实下来，薛大人满意的笑笑，“宣证人。”
俞婉婉走上堂去，薛大人忙让人给她搬椅子。“摄政王妃，您请上座。”
“是你对不对！”张三指着俞婉婉，“你为什么能坐在这里。大人，是她编造证据诬陷我的。”
“大胆！满口胡言。”官员擦掉脑门上的汗，这人在胡说什么？摄政王妃也是他惹的起的？别说现在证据齐全，就是证据俱全摄政王送他一个小商人进牢有什么困难的。
“王妃莫怪，这人是糊涂了。”
俞婉婉摆摆手，表示没事。证人从堂下走了上来，是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女子，清秀客人，只是眼里死沉沉的没有生气。
“民女张氏，拜见大人。”
“你真的来了？”边上的张三睁大眼睛，怒道，“你竟然真的背叛老子，等我出去的时候，你给我等着瞧。”
张氏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一下。
“肃静！”薛大人猛得一拍惊堂木，张三一下子就像鹌鹑一样的安静下来。
“张氏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民女是张三的妻子，他时常醉酒，醉酒就回到家里殴打我和孩子。”张氏袖子卷起，露出手臂上的伤。有很多是棍棒伤，横七竖八的淤青遍布整只手，还有几道特别明显的鞭伤，应该是用马鞭打的。
看着这伤，俞婉婉感觉自己的手臂也隐隐发疼。心里暗骂张三真是一个混蛋。
薛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这种事情其实算是家事，不能让张三有什么很重的刑罚。
“张氏，你可知张三他散布谣言，损害其他商贩利益的事情？”
“我知。”张氏畏畏缩缩地看了地上的张三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夫……张三他给几个接头混混银两让他们去别人店铺里面恶意诋毁他们的商品，这是他与那些混混立下的纸契。”
张三死死地盯着那张泛黄的纸，眼角欲裂。
薛大人边看那张协议边点头，“张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大人。”张氏低下头去。
“那你退下吧。”张氏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物证人证俱全，张三现在怎么想办法也逃不掉了。
俞婉婉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张三的面前，低头问：“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张三怔怔地抬头看俞婉婉，灼灼日光从高天上洒下，在少女的身旁度上了浅浅的金色，她肤白胜雪的脸庞上浮起一层光晕，好似天仙。
而天仙正要审判他的罪。
“哈哈哈哈，摄政王妃，我就知道。”张三仰天大笑，“你当然怎么处置我这样的小人物都可以喽。那个贱女人一定是收了你的好处才出卖我的。”
他向来不喜欢天命，在他看来天除了给他无穷无尽的烦恼与痛苦，对眼前天仙一样的女人也没有好感。
俞婉婉皱起眉头，双目里都是愤怒，“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想？”
“你现在还不觉得你错了吗？当年那么夺走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娶了她又不爱护她，动不动打骂她。你凭什么让她帮你守住秘密？”
“哈哈。那是那个女人蠢，我几句话就骗的她晕头转向。再说要不是她不守妇道，我当年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张三嘴角咧开，露出里面的黄牙，“婚后我就是她的天，她不帮我守着秘密，谁守着？”
俞婉婉哑然无言地盯着张三，双目里带着怜悯，这是个无可救药的男人。
也许是她双目里的怜悯刺激到了张三，他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这样高高在上地说我作恶，真让人恶心。”
“你从小尽享富贵，怎么能懂我们这些人仅仅为了生存就用尽全力。我不去做这些事情，我就还在那个垃圾堆里穿着满是跳蚤的衣服，吃一些腐烂之食。为了生存，礼义廉耻不要又何妨？”
“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俞婉婉无言，她确实不懂张三嘴里说的生活。
张三嘲讽地勾起嘴角。
“反正我现在进牢里，她也要在外面挨饿或者被人抓走买去那种地方。王妃，这样就是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啊。”他笑得张扬又恶毒。
俞婉婉噎住了，她知道张三说的是实话，在这个年代女人自己在外面行走是非常不容易的。“这用不着你管，你好好管好自己吧。”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公堂，心里有些惆怅。不知不觉，她来到一个西城区的小巷子里，这里住着许多官人们养的外室，张三的妻子李氏就住在这里。
普通的小院子，院里只有一颗长得不是很好的榆树。张氏坐在榆树下抱着一个包着红色布的奶娃娃，露出来的手臂上横七竖八地叠着淤青，不少都是好久都没有褪去的旧伤。
边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俞婉婉这个不速之客。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今天娘亲一整天都坐在这个角落，一言不发，他已经吃了两餐的馍馍，晚上想吃一点不一样的。但是娘亲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也不敢轻易的上前去打扰她。
俞婉婉站在原地，没有敢上前去。因为张三的一席话她不知道今天她做的事情到底算不算帮了这个可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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