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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留下。
记忆在飘荡，思绪仿佛游离到许久之前，许久……许久……
……
漆黑的夜，凤族禁地的一座高山之巅。
“凤宣，你本是凤族圣女，未来不可限量，但是你与莫离走的太近了。”
“莫要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未来，以你之天赋，未来这神界必有你的一番天地。”
虚空之中，一神武非凡的男子怒喝一声，想要劝退这个倔强的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那个女人背对着他，但仅仅是这么一道背影，便有无尽的风情，让人欲沉沦下去，她的美丽不言而喻，她是神界第一美女——凤宣。
甚至那空中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仪态万方的男子的眼光中也是流露出一抹贪婪，不过他却并没有行动，他的心神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上。
那个身影正是莫离，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盘坐在那里，可是四周却有无尽的威势笼罩。
天地大道被凝聚成一个个古老的符号，围绕着他旋转，每个符号便是一种大道。
在恐怖的大道符文的裹挟下，那一片虚空都是不断的扭曲，狂暴的声音不断响起。
在破碎扭曲的虚空之中，有着一副副画面跃动，里面有山，有水，有生灵，那是一个个将要形成的小世界。
聚道为界，以无数小世界为基，开辟一方完整的宇宙！
这是传说之中，虚无缥缈的仙灵境才能做到的，这个身影，欲成仙灵!
眼看着那大道符号越来越多，虚空之中的小世界也越来越凝实，男子忍不住了。
成就仙灵，意味着这个世界将出现真正的主宰，一个无法抗衡的存在，而他，才是这片世界当今的主宰，他不能容忍有人能夺走他的权与力!
“凤宣，你再不闪开，本尊就不客气了。”
他的语气极为急促，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毕竟凤宣的身后可是站着凤凰一族，这等兽族巅峰大族，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忌惮。
而且，他不想伤到凤宣。
终于，凤宣转过头来，那一刻，她仿佛惊扰了芳华，停滞了时空。
只见她巧笑嫣然。
“没想到诸天混元大阵都拦不住你们。”
“泽川神主，莫离乃是我夫君，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抛下自己夫君，独善其身的人吗？”
“我虽然修为不够，但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他的。”
这一刻，她长发飘飘，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说不出的绝世倾城。
“凤宣，不要以为我们真的不会动你，就有了这番底气。”
“你，还不够资格参与这件事情。”
泽川的身边有一道人影缓缓浮现，那人身穿墨绿色长袍，说不上的阴寒，那是风之神主——风元。
“凤宣，你还是退开吧！”泽川再次开口劝退，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犹豫了，眼神中有着锐利的锋芒浮现，坚定而不可阻挠。
“二位神主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了，离已经答应我了，从今往后，我们夫妻二人便隐居于世外，不管俗世，你们任然是至高无上的神主，为何你们还是如此呢？”
她不懂权与力带给人的那种沉迷之感，哪怕成神也逃不过，同时沉醉于权与力之中的人，也会有着比他人更深的危机感。
以往，莫离与此二人都有过节，但大家都处于神灵巅峰，没有谁是绝对的强过对方，也就相安无事，保持表面和平。
但莫离欲成仙灵，让他们感到了危机，感到了忌惮，而且莫离本身的存在还有隐秘……
所以他们要扼杀莫离于摇篮之中。
“如果你们执意的话，我还是之前那番话，想动我夫君，先动我!”凤宣的这一番话，说的好不坚定。
什么样的情义值得一个人女子去面对这神界最强大的二位神主？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只见风元出手，浑身可怕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指凤宣!
“风兄!等一……”
泽川惊骇出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风元已经来到凤宣身前，可怕的灵力在他的手心中汇聚成一个漩涡，直接朝着凤宣的头顶拍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而凤宣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反而是在莫离身前汇聚出一堵火焰墙壁，她知道，自己的抵抗在对方面前，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为莫离拖延一点时间。
虽然她也已经步入神灵境，但到底还是刚刚踏入，面对着这种横压一界的神主人物，这般修为还是不够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回头看了莫离一眼，只见那里的虚空已经完全被恐怖的大道符号覆盖，看着那道有些虚幻的身影，她的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
随后，她闭上了眼睛。
“离，若你成就仙灵，待我来生，一定要来找我!”
恐怖的灵力冲击着她的身体，神魂湮灭，神源破碎，神位崩裂。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撕扯成粉末一样，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听不到，也看不到，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抛飞到空中。
“不!”
一声怒吼传出!
有人一把抱住凤宣飞在空中的身体，那人激动的浑身颤抖，但还是尽量保持动作的轻柔。
只见原本盘坐的莫离已经不见，那大道符号汇聚的漩涡，此时已经消散，只剩下一片紊乱的空间。
再看那抱住凤宣的人，浑身浴血，但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而且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萎靡，正是莫离。
显然，这一次的晋升，他失败了。
其实本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可以成功的，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强行中断突破，可是还是没有赶得上……
莫离抱着凤宣的身躯，目光阴寒的看着泽川与风元。
“泽川!风元!吾莫离在此发誓，必定屠尽你二者相干之人，为吾爱妻祭奠!”
这一刻，他仿若化作九幽深处，千万年不得超生的厉鬼，纯白的灵力瞬间变得深红若血。
神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主，象征着光明的光明神主——莫离，这一刻，彻底入魔。
莫离抱着凤宣的身体，跌倒在地上，他的眼眸已经化作凝血般恐怖的深红，可是在看向凤宣的时候，却又是那么温柔。
“宣儿，你醒来好吗？”
“宣儿，我……”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愤怒彻底消失，只见他嘴角勾起，竟然轻笑了起来，配上他那染血的面庞，有着说不上来的诡异。
他笑了，笑的如同凋零的花一样，凄美……
泽川与风元一时之间竟然都不敢上前，不是他们被莫离与凤宣感动到了，而是他们不敢啊！
虽说莫离晋升仙灵境失败了，气息也是有些萎靡浮动，可是他身上涌动的气息还是无比可怕，那是一种超脱了神灵境的力量。
也就是说，莫离虽然失败了，但是也是半只脚踏入了仙灵境了，那个未知而神秘的境界。
没人知道踏入这个境界有多可怕，又会有何等伟力，他们只知道哪怕是在莫离那萎靡的气息下，他们都感觉心魂在颤栗。
一时间，他们竟然呆立在那里，谁能想得到，世所公认的当今世上最强大的两人此时却如同犯错了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
而莫离正手忙脚乱的为凤宣整理乱了的衣裳，认真的如同在举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样。
“宣儿，你的头发乱了。”
莫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梳子，轻轻的为凤宣梳理发髻，动作极其娴熟，看得出来，他应该常常为凤宣挽发。
“宣儿，你的衣服脏了。”
只见莫离手上涌动着的血腥的红色灵力化作纯白，覆盖在凤宣身上，配上凤宣那如同沉睡的脸庞，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一样神圣。
待到那股灵力消散之后，凤宣身上的血污完全清理干净。
……
做完这一切，莫离满足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凤宣，然后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他回头，肢体僵硬的如同死尸一样，甚是骇人。
当他那血红的双眸望着泽川与风元的时候，两人如同坠入深渊一样，只感觉浑身寒意遍布。
两人都是经历过悠久岁月，自认为感受过人间最可怕绝望的事，他们的手上也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看到过许多人或绝望或怨恨的眼光，却都没有莫离此时的?人。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了你们，我会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就剩下孤家寡人，然后绝望的死去。”似是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惧，莫离出口道，随后话音一转。
“这个世界可真美啊！”
“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想象中的阴狠怨毒，语气平淡的如同老友之间在聊家常闲话一样。
泽川与风元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们知道，莫离可不是放下了这些，而是怒到了极致，反而如此平静。
此时的莫离就如同一座活火山一样，表面风平浪静，但是稍有不慎就会爆发，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可惜啊！这个世界没有宣儿了，那它还这么美好干嘛？要不我就毁了它如何？”
莫离以一种微不足道的语气说着这惊世骇人的话，仿佛毁灭掉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易如反掌一般。
还不待泽川二人回答，他又说了起来。
“对啊!多么正确的决定啊！”
“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就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吧！”
他如同一个小孩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一样，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不!莫离，你不能因为凤宣一人之命而祸害苍生。”
“你这等行径是为上苍不容的妖邪之举。”
泽川与风元终于是克服了恐惧，激动的出声，但是他们也仅仅是出声罢了，并不敢上前阻挠。
“哦？”
莫离凝视着泽川二人，那阴森幽邃的眸子盯得二人心里都是有些发怵。
“哈哈哈。”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苍生与我何干？”
“这上苍又能奈我何？若是这上苍敢来找我，那就尽管来吧！”
……
“哇！”
他每说一句话，就有一口鲜血淋漓而出。
莫离头也不回的往后走，自顾自的说着猖狂而又癫狂的话语，丝毫不在意那些仿佛不要钱一样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的背影，那么落寞，那么孤独……
仿佛一位行走在通向王座的道路上的君王，虽然这条路上有人陪伴前行，最终不免孤身前行，独自一人站在巅峰，至高且孤独……
泽川与风元也只能目送着君王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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